鼎武关的晨雾还未散尽,李靖的中军大帐内已弥漫着一股草药的清香。
八只黑漆木箱整齐摆放在案前,箱内码放着炼制好的避瘴丹,丹丸裹着防潮的油纸。
这是太医院连夜赶制的,能解云雾沼泽的瘴气。
“李将军,这是八千颗避瘴丹,一颗不少。”
医官躬身禀报。
李靖点头,目光落在杨再兴身上。
这位勇猛将领身披玄甲,长枪倚在帐柱上,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枪缨:“末将已经点齐八千破阵骑,备好了干粮,只待军令。”
“云雾沼泽中央瘴气最浓,在靠近中央一炷香前服用避瘴丹。”
李靖取出一张羊皮地图,指尖划过沼泽地通道最狭窄处,“楚军若有埋伏,必在此地。
你需派斥候先行探路。
确认安全后再全通过。”
杨再兴抱拳:“末将明白。
前锋探路,中军紧随,后军断后。
保持三里间距,遇袭则尾呼应。”
张良在旁补充道:“穆远山老奸巨猾,未必会在沼泽地设伏,反倒可能在出口外设下埋伏。
你出沼泽后不必恋战,直奔鼎武关后方,袭扰楚军粮道。”
李靖看向沙盘:“今日辰时开始佯攻鼎武关。
冉闵,你率军先行填充沟壑。
许褚,率虎卫营佯攻,务必吸引关内注意力。”
“俺晓得了!”
许褚瓮声瓮气地应道,拍着胸脯,“定让那老匹夫以为咱们要从正门凿穿他们的乌龟壳!”
“末将领命。”
冉闵出沉闷的响声。
最后,李靖看向养由基:“将军的神射营隐蔽至云雾沼泽入口。
若杨再兴遇袭,掩护其撤出。”
“末将领命。”
部署既定,各将领命而去。
辰时整,鼎武关下突然响起震天的鼓声。
冉闵手持槊戟,立于步卒阵前,看着身后的粮车一辆接一辆推向关隘。
这些装满沙土的粮车被当做移动盾牌,车板上早已插满了楚军的弩箭,却依旧稳稳向前,为身后挖的士兵挡住致命的箭雨。
“快!
把土填进去!”
冉闵的吼声盖住了弩箭的破空声。
关下的三道沟壑深达丈余,是穆远山布下的第一道防线,此刻正被秦军的土壤一点点填平。
士兵们挥汗如雨,铁锹扬起的尘土混着汗水在身上结成泥痂。
城楼上的楚军疯狂射箭,弩箭如飞蝗般落下,不时有秦兵惨叫着倒下,但后面的人立刻补上空缺。
沟壑填平的那一刻,就是总攻的信号。
“将军,第一道沟壑已平!”
“第二道还差三尺!”
捷报接连传来。
冉闵抬头望向城楼,穆远山的帅旗在风中猎猎,却不见其身影。
他冷笑一声,槊尖指向关墙:“加把劲!
让穆远山那老狐狸看看,他的沟壑挡不住大秦的铁骑!”
与此同时,云雾沼泽内。
杨再兴的八千骑兵正贴着崖壁前行。
骑士们嘴里含着避瘴丹,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谷内的瘴气虽被避瘴丹化解,却依旧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骑兵走出最狭窄的道路,眼前豁然开朗。
道路渐宽,四周隐约可见废弃的箭楼,显然是当初的防御工事。
杨再兴打了个手势,骑兵分成三队:前队探路警戒,中军推进,后队殿后,三方保持着随时能支援的阵型。
杨再兴对身边的副将道:“检查干粮袋与水囊。
出去后要目标,袭扰粮道。”
副将点头:“将军放心,根据李将军的嘱咐,我们带了至少五天的干粮。”
杨再兴微微颔,八千铁骑如黑色闪电,悄无声息地穿过云雾沼泽,只留下几株被马蹄碰落的枯草。
此时的鼎武关下,第三道沟壑终于被填平。
冉闵猛地挥手:“撤盾!”
粮车阵列迅向两侧分开,露出身后平坦的通道。
早已等候多时的许褚见状,拔出身旁的重刀,怒吼一声:“虎卫营!
冲!”
五千虎卫营士兵如猛虎下山,举着盾牌冲向关墙,云梯瞬间搭上城头,喊杀声震耳欲聋。
城楼上的楚军果然被吸引,弩箭与滚石纷纷砸向虎卫营,一时间箭石如雨。
城楼上,缓缓而来的穆远山盯着城下的虎卫营,见对方攻势凶猛,不禁冷笑:“李靖这是想一战击破我军防御不成?或者说他还有其他安排?但这可没那么容易。”
他下令加强正面防御,两壁暗堡也要注意秦军是否已经攀登峭壁偷袭。
而在此时,杨再兴已经踏出云雾沼泽。
沼泽外是一片开阔的丘陵,远处隐约可见楚军的粮道驿站。
他勒住马,对身旁的副将道:“分兵三路,你带两千骑去烧了前面的黑石粮仓;另外三千骑去袭扰鼎武关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