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麦穗鱼(1 / 2)

阿锦的计划,正如她所说,是一个笨办法。

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充满了原始和“土味”的办法。

没有化学试剂,没有精密仪器,只有最基础的生态学原理和大量的体力劳动。

然后再一点点的尝试。

“首先,我们需要隔离。”阿锦用一根树枝在泥地上画着图,她的脸上不再有面对数据模型时的自信光彩,反而多了一种返璞归真的专注,“把出现黄化症状的金鱼藻,连同它们根部的底泥,小心地移植到一个独立的区域。我观察过了,水塘的西北角有一个天然的浅湾,水流最缓,我们可以用竹子和防水布做一个简单的围隔。”

“然后,是控制黑壳螺。”阿锦的树枝指向了图上的另一个点,“这些螺是硫化物的‘清道夫’,但它们的排泄物和死亡后的躯壳,又会改变底泥的成分。我们需要人为干预,每天打捞一部分成年螺,只保留一定密度的幼螺。这个度,需要我们每天观察水质和水草的变化来调整。”

“最后,是‘生物武器’。”阿锦画了一个小鱼的形状,“麦穗鱼,这种塘里最不起眼的小杂鱼,它们的主食之一就是黑壳螺的幼螺。我们在隔离区加大麦穗鱼的密度,让它们去清理多余的螺,同时,它们的粪便经过微生物分解,能为金鱼藻提供最温和的天然肥料,促进铁元素的吸收。”

整个计划听下来,李强嘬了嘬牙花子,感觉自己的老腰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我的乖乖,这不就是人肉过滤器吗?每天捞螺蛳?那得捞到猴年马月去?”

陈明没说话,他看向独臂杨。

老人一直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冷眼旁观。听完阿锦的计划,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有了一丝松动。他没有评价好坏,只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家伙事儿,屋后有。”

这就算是默许了。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陈明、阿锦和李强来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修行。

独臂杨的“家伙事儿”,是几根长长的竹竿,顶端绑着小网兜,还有几个豁了口的旧水桶。没有高科技的防水服,只有老人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的橡胶水裤,散发着一股鱼腥和潮湿混合的奇异味道。

李强第一个败下阵来,他穿上那条又硬又重的裤子,在塘边的淤泥里走了两步,就差点摔个嘴啃泥,嘴里骂骂咧咧,说这玩意儿比盔甲还沉。

阿锦一个女孩子,反而毫不含糊。她把裤腿卷到最高,直接赤着脚踩进了初春冰凉的塘水里。冰冷的淤泥没过她的脚踝,她却像是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归宿,小心翼翼地捧起一丛生病的水草,如同捧着一件稀世珍宝,那种专注和虔诚,让一旁的李强都看得有些发愣。

陈明则成了团队里的重劳力。挖泥、打桩、围防水布,这些活他干得最多。他不像李强那样抱怨,也不像阿锦那样痴迷,他只是沉默地,一铲一铲地干着。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流下,滴进脚下的泥土里,他却仿佛乐在其中。

独臂杨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他从不主动帮忙,也从不开口指导。只是每天坐在他的老位置上,一边编网,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像监工一样盯着这三个“城里人”。

第一天,李强捞螺蛳的时候用力过猛,网兜把一丛健康的水草给带了起来,独臂杨冷哼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像鞭子一样抽在李强脸上。

第二天,阿锦为了观察底泥,在水里待的时间太长,上岸的时候嘴唇都冻得有些发紫。独臂杨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屋,再出来时,门口的石桌上多了一个豁口的粗瓷碗,碗里是滚烫的、颜色极深的姜茶。他没说给谁喝,但那碗就放在离阿锦最近的地方。

第三天,陈明在加固竹围栏的时候,手被竹子的倒刺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他自己没在意,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血。过了一会儿,独臂杨走过来,一言不发地丢给他一小撮揉烂的草药,那是一种土方子,带着浓烈的青草气息,敷在伤口上,清清凉凉,血很快就止住了。

这三个人,就像三块不同材质的石头,被独臂杨丢进了他那口老水塘里,用沉默和时间,慢慢地磨着。

一周过去了。

隔离区的生态围栏已经像模像样。每天清晨,陈明负责加固和清理,李强负责打捞成年黑壳螺,一边捞一边跟螺蛳们聊天,说它们托生在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碰上他们这群活阎王。阿锦则像个赤脚的田螺姑娘,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泡在隔离区里,测量、记录、调整麦穗鱼的数量,她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画满了各种符号和数据。

她的那套理论,正在以一种最原始的方式,被验证着。

这天傍晚,三人累得筋疲力尽,坐在塘边的田埂上,看着夕阳把水面染成一片碎金。

独臂杨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破天荒地拿了四个碗。他走到那块他常坐的大青石旁,用石上一个天然的凹槽当茶盘,把四个碗摆好。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布包着的小铁罐,捻出几片黑乎乎、皱巴巴,像是石头渣子一样的东西,放进碗里。最后,拎起屋檐下那把一直在炉子上温着的老铜壶,冲入滚水。

一股奇异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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