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中的低吼震得混沌核心的空气都在颤，秦千风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
他能清晰听见林婉儿命种在掌心跳动的声音，像擂在耳膜上的战鼓——那枚原本温驯的金色印记此刻正沿着她的手臂攀爬，在腕间交织成火焰般的纹路。
"
千风，"
林婉儿突然踉跄半步，指尖掐进他手背，"
这不是命运的敌人是比命运更早的存在。
"
她的瞳孔泛起浑浊的金斑，像是被某种古老记忆强行灌入，"
我能看见它被锁在时间之外，被无数锁链穿透意识海"
话音未落，她额角渗出冷汗，命种纹路竟开始灼烧皮肤，在雪白的肌肤上烙出淡红的痕迹。
秦千风喉结滚动。
他记得三天前在碑殿看到的古籍残页，上面记载过"
原初时代"
的只言片语——那时还没有命纹体系，没有宗门，只有一群自称为神的存在。
可此刻从裂缝里溢出的气息，比那些记载更让他心悸，仿佛站在悬崖边，下方是比深渊更古老的虚无。
"
原初之神的残念！
"
沙哑的男声突然炸响在识海。
秦千风猛地转头，看见一缕半透明的灰雾从他命核中浮起——是玄尘子的残魂。
这位百年前陨落的大宗师此刻形神俱颤，雾状的手指死死指向裂缝，"
他曾试图将所有生灵的命途攥成线团，被众神联手封印在命运长河之外！
如今你们重写命运，封印松动了！
"
"
那如果让他完全复苏"
白璃的声音紧。
她不知何时已掣出腰间青锋，剑身上流转的命纹如活物般游窜。
"
整个世界会变成他的提线木偶。
"
玄尘子的残魂开始淡化，"
快阻止"
最后几个字消散在空气里，只余下若有若无的叹息。
秦千风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他能感觉到裂缝在扩张，每一次震动都让虚空多裂开寸许，紫雾里的影子也愈清晰——那是团裹在暗金锁链中的轮廓，似人非人的头颅低垂着，锁链穿透肩胛、肋骨，甚至眉骨。
"
封！
"
白璃清喝一声。
她的剑尖挑起，十二道青色光刃骤然在头顶盘旋，组成北斗阵型。
每道光刃都刻满封镇命纹，随着她手腕翻转，如利钉般扎向裂缝边缘。
光刃入肉般的刺响中，裂缝扩张的势头果然一缓。
"
古灵！
"
秦千风转头看向命域遗族少女。
古灵早将血契碑按在地上，碑身的咒文正逆着方向疯狂转动，她的指尖在碑面划出血线，"
以遗族血脉为引，启命核禁制——"
话音未落，地面腾起九根青玉柱，柱身刻满与血契碑相同的古篆，如牢笼般将裂缝围在中央。
但下一刻，紫雾翻涌。
那道被锁链困住的身影缓缓抬头。
他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混沌的金芒，但仅仅是这个动作，白璃的十二光刃便如薄纸般碎裂，青玉柱更是出哀鸣，表面爬满蛛网般的裂纹。
"
退！
"
墨云突然扑过来，短刀横在众人身前。
她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枚漆黑符纸，符纸中心用金线绣着扭曲的"
封"
字——那是命域秘符，他曾听她说过，每张都需用命域遗族的命力温养十年。
"
以残魂为薪，以命火为引——"
墨云咬破舌尖，血珠溅在符纸上，符纸瞬间燃起幽蓝火焰。
她的尾开始变白，眼尾的泪痣褪去颜色，"
命封结界，开！
"
淡青色光膜如气泡般包裹住裂缝。
紫雾撞击在光膜上，出闷响，裂缝扩张的度终于被遏制。
但墨云的膝盖重重砸在地上，她仰头看向秦千风，唇角渗血："
结界只能撑三息！
我们必须选——继续重写命运，还是现在封死它？"
三息。
秦千风的心跳声盖过了所有杂音。
他想起十岁那年在高尔村后山，第一次觉醒命纹时的刺痛；想起在形意门大比被人打断肋骨，却咬着牙站到最后的倔强；想起林婉儿第一次用命种为他治伤时，掌心的温度。
命运从来没给过他选择。
可现在，他望着裂缝中那道被锁链困住的身影——所谓的神明，不也被更古老的规则束缚着吗？
"
我们不选命运，也不选神明。
"
秦千风松开林婉儿的手，将她轻轻推到白璃身后。
他抬起双手，破局命纹如活物般从指尖钻出，在虚空里交织成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