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聚会。”
“就你那个当画家的学生?他现在可出名了,电视上都见过。”
“嗯,但他见到我还是叫老师。”
陈国华露出一丝欣慰。
第二天画展上,刘子谦亲自陪同陈国华参观,细致讲解每幅作品的创作思路。
不少媒体围着拍照,陈国华悄悄退到一旁。
“老师,一会儿结束后有个饭局,您一定得来。”
刘子谦找到他。
宴席设在酒店包厢,除了陈国华,其余多是艺术圈的人和几位收藏家。
大家举杯畅饮,谈笑风生。
“刘老师最近这幅《江南春》拍出了这个数。”
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人伸出五根手指。
桌上顿时一片赞叹。
刘子谦谦虚地摆手:“市场虚高,虚高。”
“刘老师太谦虚了!
您现在是一画难求啊!”
陈国华安静地吃着菜,偶尔与学生目光相遇,微笑点头。
酒酣耳热之际,一位姓王的收藏家拍着刘子谦的肩膀:“子谦啊,我女儿马上要出国留学,手头有点紧,你那幅《山居图》能不能先让给我?价格好说。”
刘子谦笑容不变:“王总说笑了,那幅画已经答应给李总了。”
“哪个李总?我出价比他高百分之二十!”
“这行有这行的规矩,您知道的。”
刘子谦举杯敬酒,巧妙转移了话题。
陈国华冷眼旁观,现学生处理这些事游刃有余,既不得罪人,也不违背原则。
回家的车上,刘子谦送老师,忽然说:“老师,今天谢谢您能来。”
“你的大事,我怎么能不来。”
刘子谦沉默片刻,道:“有时候真怀念当年在画室里,您指导我画画的时光。
那时只要想着怎么画好就行,不用应付这么多人和事。”
“人都要成长的。”
陈国华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街道,“你现在处理得很好,既不卑不亢,也懂得保护自己。”
刘子谦笑了:“是老师教得好。
记得您当年说过,做艺术要真诚,做人要分寸。
这些年,越来越明白这话的意思。”
车停在小区门口,陈国华下车前,刘子谦从后备箱拿出一个画筒:“老师,这是我最近的一幅小作,您留着。”
陈国华知道学生现在的画作市价,犹豫了一下。
“您要不收,就是看不起学生了。”
刘子谦真诚地说。
陈国华接过画筒,拍拍学生的肩膀:“谢谢,我会好好珍藏。”
回到家,李素珍已经睡了。
陈国华在书房打开画作,是一幅水墨山水,意境清远。
他在画右下角看到一行小字:“谢师恩,子谦敬绘。”
他站在画前良久,想起今天席间那些热切又各怀目的的面孔,想起学生游刃有余的应对,想起那幅拍出高价的《江南春》。
“分寸”
他喃喃自语。
周末,儿子陈建军一家回来吃饭。
五岁的小孙女扑进陈国华怀里:“爷爷!”
“哎,我的小宝贝!”
陈国华抱起孙女,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
饭桌上,儿子说起最近的工作情况:“公司最近在裁员,不过我们部门应该影响不大。”
“不管怎样,工作上要谨慎,少说多做。”
陈国华叮嘱。
“爸,我知道。”
陈建军点头,“我们经理前几天还跟我说,可能要提拔我做副主管。”
“好事啊!”
李素珍喜上眉梢,“涨工资吗?”
“妈,别光想着钱。”
陈建军笑道,“主要是责任重了。”
儿媳小林插话:“建军就是太实在,该争取的就得争取。
他们公司那个副主管,年薪能多十来万呢。”
“事情还没定,外面别到处说。”
陈国华提醒。
“我明白。”
陈建军点头。
饭后,儿子儿媳帮忙洗碗,小孙女在客厅看电视。
陈国华翻着相册,看到一张三十多年前的全家福。
那时父母都还在,哥哥姐姐围在身边,一大家子人挤在老家的院子里。
照片上的他穿着崭新的中山装,那是他考上师范后,父亲特意做的。
“看什么呢?”
李素珍走过来。
“老照片。”
陈国华指指那张全家福,“这件中山装,我穿了整整八年。
第一年当老师时还穿着,袖口磨破了,自己缝了缝继续穿。”
“那会儿谁不是这样。”
李素珍坐下一起看,“现在条件好了,反而不知道怎么过日子了。”
正说着,门铃响了。
陈建军去开门,是邻居老周。
“周叔叔,请进。”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