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叹了口气:“是王大哥又动手了吧?你这样不行啊,得想办法离开这种暴力环境。”
“能去哪里呢?”
李秀英无奈地说,“我妈说离婚了没地方住。”
“可以租房啊!
有手有脚的总饿不死。
世界那么大,还能找不到一个容身之处?”
小敏急切地说,“总比挨打一辈子强吧?”
李秀英看着眼前这个满腔热血的年轻姑娘,仿佛看到了刚才在母亲面前力争的自己。
“能租一辈子吗?老了怎么办?死在别人的屋子里?”
她重复着母亲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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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敏不以为然:“那也比被男人打一辈子强啊!
说不定到老了,还能存够钱买个小房子呢。”
李秀英苦笑起来。
小敏的话与她刚才对母亲说的如出一辙,但此刻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她却听出了其中的天真。
在城里工作的小敏不知道,对于一个月只有几百块钱收入的农村妇女来说,租房已是奢侈,买房更是天方夜谭。
“我结扎了,不能再生育。”
李秀英突然说,仿佛在测试什么。
小敏愣了一下:“那又怎样?离婚为什么一定要再婚?上一段婚姻还不够惨吗?再说,再婚为什么一定要生孩子?你不是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吗?”
李秀英摇摇头:“孩子的爸爸和奶奶天天说我的坏话,久了,孩子们也嫌弃我。
就算离婚,法院大概率会把孩子判给王家,我连孩子都会失去。”
“那就更不要想生孩子的事啊。
亲生的儿子都能被洗脑,不待见你,那再生孩子有什么意义?”
小敏反驳道。
“有哪个男人结婚不想生孩子的?你见过吗?反正我没见过。”
李秀英重复着母亲的话。
“那就不结啊,一个人过多爽啊。”
“不结婚,住哪里啊?”
李秀英终于把话题绕回了最初的问题,语气里带着连自己都惊讶的讽刺。
小敏一时语塞,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有多复杂。
李秀英继续往家走,脚步沉重。
路两旁的稻田在夕阳下泛着金光,远处炊烟袅袅,本该是一幅宁静的田园画卷,她却只觉得像走在无形的笼子里。
回到家,王大力正坐在门槛上喝酒,见她回来,瞪着眼睛问:“死哪去了这么晚才回来?饭做了吗?”
“这就去做。”
李秀英低声应着,快步走进厨房。
夜里,她躺在床上,听着身边丈夫如雷的鼾声,怎么也睡不着。
身上的伤还在疼,但比伤口更疼的是心里那个无解的问题:离了婚,我能去哪里?
她想起小时候,家里的老房子还没翻新,她和两个兄弟挤在一张炕上睡觉。
夏天蚊虫多,母亲总是坐在旁边给他们扇扇子,直到他们入睡。
那时虽然穷,但觉得有依靠。
如今娘家还在,却已经不是她的避风港。
她又想到自己的两个孩子。
大儿子小军十四岁,已经开始学他爸爸的样子对她呼来喝去;小女儿小芳十二岁,性格懦弱,从不敢在她挨打时出声。
如果她离婚,孩子们会跟她走吗?恐怕不会。
王家不会放人,孩子们自己也未必愿意跟着一个无法给他们安定生活的母亲。
黑暗中,李秀英的眼泪无声地流淌。
她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无解的困境:留下,可能被打死;离开,可能饿死。
无论哪种选择,都看不到光明。
几天后,村里传来了消息:镇上的妇联来了人,要在村里办法律知识讲座,专门讲家庭暴力和妇女权益保护。
李秀英心动了,她偷偷去了村委会大院,躲在人群最后面。
妇联的工作人员讲了很多她从未听过的东西:家暴是违法行为,受害者可以报警;离婚时夫妻共同财产可以分割;女方有权要求孩子的抚养权
讲座结束后,李秀英鼓起勇气上前,悄悄向工作人员咨询了自己的情况。
那位姓张的女士耐心听完她的讲述,郑重地说:“大姐,您这种情况完全可以提出离婚。
根据最新法律,家暴是法定离婚理由,而且您可以要求分割夫妻共同财产,包括房子。”
“可是房子是他家婚前盖的,地也是他家的,我能分到吗?”
李秀英急切地问。
“如果是婚前财产,可能比较困难,但如果是婚后翻修或者扩建的,您可以要求补偿。
再者,您为家庭付出这么多年,理应获得一定的经济补偿。”
张女士解释道,“我们妇联可以为您提供法律援助。”
一丝希望从李秀英心中升起:“真的吗?你们能帮我?”
“当然,保护妇女权益是我们的工作。”
张女士递给她一张名片,“有时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