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过来,也很快移开,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饭后,李梅收拾碗筷时,听见大姑姐和婆婆的对话。
“强子媳妇看着不太高兴啊,是不是嫌咱们招待不周?”
大姑姐故意提高音量。
婆婆嗤笑:“她有什么可不高兴的?白吃白喝还不够?要我说,强子就是太惯着她了。”
李梅的手微微抖,一只碗差点从手中滑落。
她紧紧咬住下唇,告诉自己要忍住,不能在这种场合失态。
回家的路上,张强一言不。
直到进了自家门,他才突然转身,怒气冲冲地问:“你今天摆那张臭脸给谁看呢?”
李梅愣住了:“我怎么了?”
“还装!
大姐都说了,你全程拉着脸,好像谁欠你钱似的!”
张强指着她的鼻子,“去我家亲戚那儿就这么难为你?”
李梅感到一阵血气上涌:“你们家人谁正眼看过我?谁跟我说过一句话?我就像个透明人一样坐在那儿!”
“哟,现在知道要面子了?”
张强冷笑,“你自己不招人待见,怪谁?要不是我看你可怜,谁愿意娶你个老姑娘!”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直插李梅心脏。
她三十岁才嫁给张强,在村里确实算是晚婚,但没想到这成了他攻击她的理由。
“既然看我这么不顺眼,当初何必娶我?”
李梅声音颤抖。
张强哼了一声:“凑合过呗,还能离咋的?告诉你,老老实实过日子别作妖,没人把你怎么样。
再给我家人脸色看,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摔门而去,留下李梅一个人站在冰冷的屋子里,泪如雨下。
那晚之后,李梅彻底明白了自己在张家的位置。
她开始沉默,几乎不再说话,每天只是机械地干活、做饭、伺候丈夫和孩子。
就连小军也越嚣张,经常学着爸爸的样子对她呼来喝去。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
按照习俗,李梅准备了祭灶的糖果和点心。
婆婆突然来访,看见供桌上的布置,顿时拉下脸来。
“这摆的什么玩意儿?一点规矩都不懂!”
婆婆一把推开李梅,重新摆放供品,“在娘家没学过怎么祭祀吗?真是没教养!”
李梅默默站在一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想起自己的母亲,总是温声细语地教她各种年节习俗,从不会这样大声斥责。
若是母亲知道她在婆家受这样的气,该有多心疼。
祭灶结束后,婆婆又挑了几处李梅的不是,这才趾高气扬地走了。
张强全程坐在沙上玩手机,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最让李梅寒心的是第二天。
她冒着严寒骑车到镇上,特意买了婆婆爱吃的绿豆糕送过去,想缓和一下关系。
刚到张家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婆婆和大姑姐的说笑声。
“强子媳妇真是越看越不顺眼,做事笨手笨脚,连个孩子都教不好。”
这是婆婆的声音。
大姑姐接着说:“妈,您就别生气了。
弟媳不就是那样嘛,要不是年纪大了嫁不出去,能轮到强子?将就着吧,好歹给强子留了个后。”
婆婆哼了一声:“要不是看她能生儿子,早让强子休了她!
你看她那副德行,还整天摆谱儿”
李梅站在门外,浑身抖。
绿豆糕从手中滑落,散了一地。
她转身推车就走,眼泪在寒风中瞬间结冰。
年关越来越近,村里的年味也越来越浓。
但李梅感受不到丝毫喜悦,只觉得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除夕那天,按照惯例,一大家子都要在公婆家吃团圆饭。
李梅推说不舒服,不想去,被张强一顿臭骂:“大过年的别给我找不痛快!
赶紧的,爸妈还等着呢!”
无奈,李梅只好跟着去了。
果然,一进门就感受到那种熟悉的冷漠氛围。
公婆淡淡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两个姑姐和她们的家人都到了,正热闹地聊着天,看见李梅,笑声顿时小了许多。
吃饭时,李梅照例被安排在角落。
席间,大家互相敬酒祝福,却没人向她举杯。
她像个隐形人一样默默吃着饭,味同嚼蜡。
饭后,电视里放着春晚,大家围坐在一起聊天。
不知怎么的,话题转到了村里最近生的一起离婚事件上。
婆婆突然说:“现在有些女人真是不知好歹,老公挣钱养家,她还闹离婚,真是不守妇道!”
大姑姐接话:“就是,听说那女的是外面有人了,嫌老公没本事。”
二姑姐瞥了李梅一眼,意有所指地说:“这种女人就是欠收拾,打一顿就老实了。”
李梅感到一阵恶心,起身想去院子里透透气。
刚站起来,婆婆就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