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懵懵懂懂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房子,两套大的,一套在市中心,一套在女儿学校附近,都归了她。
陈志强名下,只有那套他们最初结婚时住的老破小和养猪场。
离婚证拿到手后,起初陈志强还常回家,后来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问他,他总是皱着眉,一脸疲惫:“妈最近身体不好,血压老高,我得在那边多盯着点。
厂子里也忙,一堆事。”
苏梅心疼婆婆,也心疼丈夫辛苦,从未多想。
婆婆确实一直跟着他们住,但离婚后不久,就说老房子住惯了,非要搬回去,陈志强也顺水推舟地跟了过去。
苏梅带着两个女儿住着大房子,偶尔去看婆婆,陈志强也总是不在,婆婆也总是说:“志强忙,刚出去。”
她体谅,也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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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眼看着孩子们大了,苏梅心里不踏实,多次提出去把复婚手续办了。
每次陈志强都找各种理由推脱:太忙了,等这阵子过去再说,最近行情不好心烦,复婚就是个形式我们感情又没变……苏梅虽然心里有点疙瘩,但想想二十年的情分,想想他“孝顺”
母亲、辛苦经营,也就一次次被安抚下去。
现在,一切都清楚了!
什么“假离婚”
?分明是处心积虑的“真离婚”
!
什么“陪老娘”
?分明是拿着夫妻共同财产,在另一个地方,和另一个女人,组建了另一个家!
那个所谓的“老房子”
,恐怕早就成了他和那个叫柳眉(苏梅后来打听到的名字)以及他们儿子陈浩的安乐窝!
而她的婆婆,她叫了二十年妈的人,一直住在那个“安乐窝”
里,心安理得地帮着儿子欺骗她这个“前儿媳”
!
整个陈家,都在合起伙来演一场旷日持久的戏,只为了让她这个“外人”
净身出户后,还傻乎乎地守着空壳!
“哈哈哈……”
苏梅在电话里出几声凄厉又绝望的干笑,听得李芸毛骨悚然,“芸姐,你说可笑不可笑?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他们全家耍得团团转!
我以为的孝顺,是骗局!
我以为的忙碌,是借口!
我以为的安稳,是人家给我精心编织的牢笼!
我守着那几本写着我的名字的房产证,还觉得自己是女主人!
现在才知道,人家早就把根扎到别处去了!”
丈夫死了,死于一场惨烈的车祸。
苏梅心里翻江倒海,恨意像毒藤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
她恨陈志强的无情背叛,恨柳眉的登堂入室,更恨婆婆一家的虚伪欺骗!
然而,这恨意之外,更多的是一种灭顶的绝望——因为陈志强的死,并非一切的终结,而是更大灾难的开始。
葬礼的闹剧之后,苏梅强撑着处理完陈志强的身后事,还没等她从巨大的情感创伤中喘口气,催债的电话和登门的人,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秃鹫,蜂拥而至。
陈志强名下的养猪场,规模看着风光,实则早已是个巨大的债务窟窿。
前两年猪价暴跌,加上他盲目扩张和管理不善,早已资不抵债。
他欠了银行几百万的贷款,欠了民间贷款公司的高利贷,还欠了饲料供应商、设备商甚至一些私人朋友的钱,零零总总加起来,是个天文数字。
更让苏梅心如刀绞的是,她从一些来“好心”
告知(实则是探口风或幸灾乐祸)的“朋友”
口中得知,陈志强这些年挥霍无度,很大一部分钱,都花在了柳眉母子身上!
他在邻市给柳眉全款买了套一百多平的楼房,还给她买了辆不错的轿车。
柳眉过着养尊处优的富太太生活,儿子陈浩上的是昂贵的私立学校。
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榨干养猪场和她苏梅这个“前妻”
血汗的基础之上!
“他死了,死得好!
真是老天开眼,给他的报应!”
苏梅在电话里咬牙切齿,声音却透着无尽的悲凉和虚脱,“他拍拍屁股走了,留下这么个烂摊子,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还有那个被他养在外面的女人和孩子!
他倒是痛快了!”
报应落在了陈志强头上,但承受这报应苦果的,却是苏梅和她的两个女儿。
银行和贷款公司可不是慈善家。
他们很快申请了资产保全和强制执行。
苏梅名下那三套房子,除了那套位置最偏、面积最小的老破小(当初离婚协议里归陈志强,但一直由苏梅母女实际居住,且价值最低),另外两套——准备留给女儿们的“嫁妆”
——都被银行查封,即将进入拍卖程序,用以偿还债务。
一夜之间,苏梅从拥有三套房产的“富婆”
,变成了只剩下一个勉强栖身之所的负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