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早就没有价值了,懂不懂?”
“价值……”
林晚喃喃重复,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苏晴的话残酷得像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她自欺欺人的脓疮,鲜血淋漓,却也让她痛得清醒。
她惯出来的冷漠,她亲手喂养的轻视。
原来,她才是那个递上鞭子,然后把自己捆好送到对方面前的人。
“晚晚,听我的,”
苏晴的声音冷静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立刻!
马上!
停止你那套自我感动的付出!
从明天开始,不,从现在开始!
管好你自己!
他的事,让他自己去操心!
饭,让他自己做!
衣服,让他自己洗!
乱?那就让他乱着!
他只有亲身体会到没了你会怎么样,才会知道你的好!
你的付出,只对值得的人才有价值!”
“还有,收起你那副怨妇脸!
整天苦大仇深的,谁看了不烦?男人对你不好,你更要对自己好!
把精力从他那破事上收回来!
该美容美容,该学习学习,该搞事业搞事业!
当你自己活得光芒万丈,他算个屁啊?他自然就贴过来了!
人性本贱!
懂不懂?”
林晚握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白。
黑暗中,她眼里的茫然和泪水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凶狠的、破釜沉舟的决心。
苏晴说得对。
她不能这样下去了。
她要改变,就从此刻开始。
第二天晚上,陈哲依旧晚归。
这一次,没有温暖的灯光,没有热气腾腾的宵夜,更没有那个默默替他收拾残局的身影。
迎接他的,是客厅一片冰冷的黑暗。
只有玄关一盏小小的感应灯,因为他开门的动作而幽幽亮起,像一只冷漠的眼睛。
他显然愣了一下,摸索着打开客厅的大灯。
刺眼的光线瞬间驱散黑暗,也照亮了空荡荡的屋子。
餐桌上异常干净,没有像往常一样留着他爱吃的点心或温着的汤。
只有一张孤零零的便利贴,被一个空玻璃杯压在中央。
陈哲皱着眉,带着一身酒气走过去。
便利贴上只有一行娟秀却透着冷硬的字迹:
饭在冰箱,自己热。
——晚
他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片,站在空旷得能听到自己回音的客厅中央,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一种无所适从的错愕。
冰箱运作的嗡嗡声在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沙上随手丢着的两本财经杂志(以前林晚会立刻收好),掠过茶几上积了一层薄灰的角落(以前总是锃亮如新),最后落在自己昨晚随手扔下、此刻还躺在沙扶手上的那条领带。
一种从未有过的、被忽视的冰冷感,顺着脚底板悄悄爬上来。
他烦躁地扯开领口,走到冰箱前。
里面确实有一份用保鲜盒装好的饭菜。
他拿出来,沉甸甸的。
微波炉加热的嗡嗡声在夜里格外单调。
几分钟后,他端出那份热好的饭菜,坐在冰冷的餐桌前。
饭菜的卖相远不如林晚平时做的精致,味道也平平无奇。
他机械地吃着,味同嚼蜡。
灯光把他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光洁的地板上,形单影只。
一种莫名的、细微的不安,开始在他心里滋生。
林晚的改变,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缓慢却持续地扩散。
她说到做到。
陈哲的早餐“随便”
变成了真正的随便——冰箱里有牛奶面包,想吃自己动手。
林晚只准备自己那份精致的营养早餐,然后安静地吃完,出门上班。
她不再替他熨烫衬衫,不再追着他问明天穿什么,更不会在他找不到某件衣服时帮他翻箱倒柜。
混乱初显端倪。
一个重要的商务会议前,陈哲现自己最常戴的那块腕表不见了。
他烦躁地在衣帽间翻找,昂贵的西装被他扯得一团糟。
“林晚!
我那块百达翡丽放哪儿了?”
他扬声喊,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急躁。
林晚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仔细地涂着口红。
闻言,她动作没停,甚至连眼神都没从镜子上移开,声音平静无波:“你自己的东西,问我做什么?我最近没碰过你的表盒。”
她的语调平稳得像在陈述天气。
陈哲被噎了一下,看着她专注涂口红的样子,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却又作不得。
他只能憋着气,继续在一片狼藉中翻找,最终在抽屉深处找到,却因此耽误了时间,出门时脸色铁青。
他换下的脏衣服,不再像变魔术一样第二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