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只有一片无边的、令人窒息的虚无。
一种巨大的、铺天盖地的孤独感,混合着被彻底掏空的疲惫,像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她。
时间失去了意义。
她抱着孩子,一动不动地坐着,像一尊凝固的雕塑。
脑子里空空荡荡,又仿佛塞满了乱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卧室的门把手,在寂静中突然出一声轻微的“咔哒”
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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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像生锈的齿轮终于被强行撬动。
陈默的身影出现在卧室门口。
他大概是被客厅里隐约的动静吵醒,或者只是起来去卫生间。
他身上穿着那套洗得旧的灰色睡衣,头睡得有些蓬乱,脸上带着被打扰后的烦躁和不耐。
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沙角落里的妻子身上。
那目光,冰冷,陌生,带着一丝被打扰的审视。
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询问,更没有丝毫的心疼或关切。
他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抱着两个年幼孩子的疲惫妻子,而是一件不合时宜地挡在路中间的、碍眼的家具。
林晚抱着孩子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些,心脏像是被那只无形的、属于丈夫的冰冷目光攥住了,骤然缩紧,泛起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抬起沉重的眼皮,迎向他的视线。
四目相对。
她的眼神里,是累积了太久太久的疲惫、不解、委屈,还有一丝残存的、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微弱期盼。
而他的眼神里,只有一片冻土般的漠然,甚至……还有一丝被打扰清梦后未消的怨气。
空气凝固了,沉重得如同铅块。
客厅里只剩下两个孩子均匀的呼吸声,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陈默的眉头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但最终,什么声音也没有出来。
他甚至没有再多停留一秒,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浪费。
他移开视线,像绕过一堆垃圾一样,侧身走向卫生间的方向。
几秒钟后,传来马桶冲水的声音。
脚步声重新响起,他出来了。
这一次,他甚至吝啬于再投来一丝目光。
他径直走向卧室门口,伸出手,握住了冰凉的金属门把手。
就在他即将把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一个清晰无比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毫无预兆地在林晚死寂的心底炸开:
“别人家的老公是碳纤维铠甲……呵,我这件,怕是用纸糊的吧?”
这念头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确凿。
它像一道惨白的闪电,瞬间劈开了长久以来笼罩在心头的迷雾,也照亮了这半年多荒野求生般日子背后赤裸裸的真相。
一股混杂着自嘲、悲凉和终于看清一切的锐痛,猛地攫住了她。
“咔哒。”
卧室的门被轻轻关上,严丝合缝。
那一声轻响,像是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最后一点虚幻的泡沫。
隔绝了里面那个沉默的世界,也彻底隔绝了她心头残存的、最后一丝微弱的光亮和温度。
客厅重新陷入一片昏暗的寂静。
只有角落里那盏小夜灯,还散着微弱的、昏黄的光晕,映照着沙上抱着两个沉睡孩子的孤单身影。
林晚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仿佛被那扇门彻底冻结。
怀里的孩子温热柔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觉得一种彻骨的寒冷,从心底深处弥漫开来,迅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慢慢低下头,下巴轻轻蹭了蹭女儿柔软稀疏的胎,目光却失焦地落在旁边矮几上那个空了的奶粉罐上。
金属罐身反射着窗外幽冷的城市微光,像一块凝固的、沉默的银子。
原来,纸糊的铠甲,风一吹,就成了扎向自己的刀。
突然,怀里的小女儿动了动,出几声轻轻的哼唧。
林晚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轻轻拍着她,动作机械而麻木。
泪水无声地从她的眼角滑落,滴在小女儿粉嫩的脸颊上。
她想起曾经和陈默恋爱时的甜蜜,那些承诺和誓言如今都成了笑话。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林晚看着怀里的两个孩子,心中涌起一股决绝。
她知道,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她要为自己和孩子的未来做打算。
她轻轻放下孩子,站起身来,脚步虽有些踉跄,但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走进卧室,看着还在熟睡的陈默,没有一丝犹豫,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
她要离开这个冰冷的家,带着孩子重新开始。
收拾好东西,林晚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经充满希望,如今却只剩绝望的地方,然后抱起孩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林晚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