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有马匹的上马,没有马匹的步行,身体健壮的搀扶着负伤的士兵,趁着夜色,一行人往郓城县方向进。
这一队人马的狼狈劲就别提了,就和那叫花子队差不多了。
宣赞骑在马上,回头望了一眼梁山方向,心中默默的说道:
“晁天王,希望你能善待关大哥。
你是我的亲大哥,关胜也是我的亲大哥。”
夜色中,这支残兵败将的队伍渐行渐远,消失在茫茫的荒野之中。
水泊梁山离郓城县并不远,大约只有六十里地。
宣赞一行人趁着夜色疾行,终于在东方泛起鱼肚白时,远远望见了郓城县的城墙轮廓。
“到了!”
郝思文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城门现在还是紧闭,尚没有到城门开放的时间。
郓城县的知县时文彬,还没有完全从悲伤中出来。
正月十五花灯夜,他的儿子时究塞被李逵一朴刀砍死。
时文彬得知儿子惨死的消息后,悲痛欲绝,一连数日茶饭不思。
时家三代单传,只有一个儿子,时究塞这一死,时家就彻底断了根。
时究塞整日花天酒地,寻花问柳,这些事时文彬也都知道。
但是,他也只有这一个亲儿子,尽管这个儿子非常不着调,毕竟也是自己亲生的。
手下的差役很快便调查清楚,杀死自己儿子的是梁山的“黑旋风”
李逵。
一起来到郓城县的还有晁盖,吴用,刘唐等人。
时文彬先是一愣,继而咬牙切齿:“好你个晁盖,好你个李逵,好你个梁山贼寇。
我并没有惹你们,你们却胆大包天来到我郓城县,还杀死了我的儿子,我与你们不共戴天之仇。”
时文彬也不想想,你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却怪别人杀了你的儿子。
人都是这样的,一旦自己的利益被侵犯,他便会不问青红皂白,把责任完全推到别人身上。
“报报大人!
城外有几十人要进城。”
一名差役小跑着来禀报。
时文彬正在书房批阅公文,听到禀报后眉头一皱:“可看清是何人?”
差役答道:“为的是宣赞将军和郝思文将军,看装束是朝廷禁军,但都负了伤,十分狼狈。”
时文彬闻言一惊,手中毛笔&0t;啪&0t;地掉在案上。
心中也是有点暗自吃惊,宣赞和郝思文?
他们不是率领三万禁军征讨梁山吗?
关胜不是大将军吗?
关胜去哪里了?
三万禁军去哪里了?
时文彬现在的脑袋里,就好像是十万个为什么。
“大人大人”
那名差役看时文彬半晌没有回应,又小声的问道。
“哦哦”
时文彬这才反应过来。
“你确实看清楚了,他们只有几十人?”
“回大人,看清楚了,只有三十八个人。”
“好待我上城观看!”
“是!”
差役带着路,时文彬坐着八抬大轿,一起上了城墙。
这时候,天也渐渐亮了,站在城墙上,基本上已经能看清楚城墙下的人了。
果然看到城墙下站着几十个人,身上都是血迹斑斑的,有的还是互相搀扶的。
一看就是刚刚经历过战争,每个人都受了伤,只不过有轻有重,脸上也是尽显疲惫之色。
为的两个人,一看就是这群人的领。
你还别说,时文彬还是曾经见过宣赞和郝思文的。
时文彬冲着下面高声喊道:“下面是宣赞和郝思文将军吗?”
郝思文赶忙回道:“正是我们二人,城墙上的那位可是”
时文彬一拱手:“下官便是时文彬。”
宣赞和郝思文赶忙拱手:“拜见时大人!”
时文彬也是赶忙还礼:“两位大人请了!”
如果按品级,宣赞和郝思文比时文彬要大了两级。
不过,在宋朝,特别是北宋末年,文官地位均高于武官。
宋朝建立政权后,为了防止武将专权,大力推行“重文抑武”
政策。
在中央,重要官职多由文官担任,如宰相、枢密使等,武官很少能参与核心决策。
在地方,文官也常被委以重任,武将往往要听从文官指挥。
此外,文官在待遇、晋升途径等方面也普遍优于武官,社会上形成了“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
的局面,优秀人才也多涌向文官一途。
因此,尽管宣赞和郝思文的品级高于时文彬,说起话来也是非常的恭敬。
再说,现在的二人是残兵败将,只剩下了几十个人,而且还没有一个安身之所,正是有求于人家时文彬。
时文彬经过确认,城墙下的人果然是朝廷的禁军,倒也不敢怠慢,赶忙吩咐道:“快快打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