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借着检查货物的动作低声道:“贤弟可看清了?东边柳树下两个货郎,西边茶棚里三个脚夫,还有河堤上那个钓鱼的鱼钩都没入水。”
林冲按了按腰间朴刀:“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不必,”
晁盖抓起一把河沙在掌心,任由沙粒随风飘散,
“这一路,一直到北清河岔口,官府的船只都非常多,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当着官府的面动手。
等到过了北清河自有分晓。”
两个人正说着话,船老大小跑着过来了:“两位员外,货都装妥了。
什么时候出?”
生意场的人“眼皮最薄”
,开始的时候,船老大称呼晁盖他们“客官”
。
后来,林冲给了他一锭纹银,就改称“员外”
了。
晁盖抬头望了望天色,河面上已泛起粼粼波光。
他大声道:“即刻启程!”
船老大闻言,立刻扯开嗓子吆喝起来:“起锚喽—”
随着号子声响起,船工们迅解开缆绳,撑起长篙。
三艘货船缓缓离开岸边,驶入河道中央。
林冲站在船尾,目光紧紧盯着着河岸。
只见,那几个跟踪之人,只是冷冷的盯着他们的船只,并没有什么动作。
林冲很是奇怪:“哥哥,他们怎么没有追上来呢?”
晁盖笑道:“他们怎能舍得不追?”
“那”
林冲疑惑的问道。
“豹子头”
林冲,你让他斩将夺旗,冲锋陷阵,他不会皱一下眉头。
但是,你让他出谋划策,就非是他的专长了。
“贤弟,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果然,等到晁盖他们的三艘货船,刚刚驶离码头不久,又有一辆轮船从渡口处驶出。
这是一艘帆船,个头也不小,和晁盖他们这三艘货船,大小基本相当。
这艘帆船一驶出码头,便不紧不慢的跟在了三艘货船后面。
货船快,它就快,货船慢,它亦慢,总是和货船保持一定的距离。
林冲见状,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哥哥,他们果然跟上来了。”
晁盖嘴角微微扬起,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哼,让他们跟着吧!”
晁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可是,林冲心中没有底呀!
“哥哥,我们只有两个人,可是,后边的帆船真的不小,看样子,船舱内至少能藏四五十号人。”
“哈哈!”
晁盖一乐,“贤弟怕了吗?”
林冲不高兴了:“哥哥,这说的是什么话,自从上了水泊梁山,我怕过什么?只是,只是”
“贤弟是担心,如果在水中交手,我们两个人对阵他们五十号人,并没有胜算,对不对?”
“正是!”
“贤弟不必担心,我手中自有天兵天将。”
林冲一听晁盖说天兵天将,心中便开始打起了鼓。
心说:晁天王,在水泊梁山聚义厅内,你就玩了一出“真武大帝”
附身的把戏,现在,又搞出来什么天兵天将,能不能玩点靠谱的呀!
口中却说:“哥哥所说的天兵天将,真的有吗”
“那是当然,”
晁盖看了看后边的帆船,眼中闪过一丝狠色:“让他们跟着吧!
泗水便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货船顺流而下,度渐渐加快。
船老大亲自掌舵,不时调整方向避开浅滩。
约莫一个时辰后,前方河道突然分岔,形成三条支流。
船老大将船交给副手,向晁盖二人走了过来:“两位员外,歇着呐!”
晁盖也道:“船老大,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常年干的就是这活。”
晁盖用手一指:“前面应该就是北清河了吧?”
北清河也就是咱们今天的济水,源地在今天的河南省济源市王屋山,流经山东菏泽、东平和济南等地。
船老大搓着手笑道:“员外说的太对了,左边通济宁州,中间直奔微山湖,右边便是去北清河的方向。”
晁盖眯眼望向河面,只见三条河道如巨蟒般蜿蜒入了远山。
他对船老大说:“咱们走北清河。”
“好嘞!”
船老大转身吆喝一声,三艘货船齐齐向右转舵,驶入北清河岔道。
刚进岔道,河水陡然变急,船身微微倾斜。
等到三艘货船都完全进入河道后,水势才渐渐平缓下来。
晁盖扶住船舷,眼角余光瞥见那艘帆船果然紧随其后。
林冲现在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手紧紧在腰间的朴刀上握着,都握出了汗。
水泊梁山要是按战斗力排名的话,林冲绝对能进前五名,特别是马上作战。
俗话说:马上林冲,步下武松。
可见,林冲的战斗力是非常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