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飞机的舷窗外,云层像厚重的棉絮压在天际,苏晚的手指反复摩挲着母亲的手稿,指尖却冰凉——技术部刚发来的紧急消息,像一根刺扎进她心里:“实验室核心药物的生产进度记录被删除,东南亚合作医院的正品药物配送清单也不见了,现在无法确定哪些医院能按时收到药,哪些会断供!”
“内鬼不仅泄露配方数据,还在毁我们的配送链路。”傅景深的声音沉得能滴出水,他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流,指尖快速敲击键盘,“林舟,让技术部立刻恢复配送清单,优先核对东南亚那三家重症患者多的医院,我要在半小时内知道它们的药物库存!”
电话那头的林舟应得急促:“傅总,技术部正在抢修,但内鬼用的是专业的文件粉碎软件,恢复需要时间!另外,安保团队查到,昨晚进入备用服务器机房的人,是It部的老吴——就是张工带了五年的老部下,平时最老实的那个!”
“老吴?”苏晚猛地抬头,手里的手稿差点滑落在地。她想起上周还和老吴聊过天,他说自己儿子刚考上大学,还笑着说“要跟着苏总好好干,让儿子以后也做个能帮人的人”,怎么会是他?
傅景深的眉头皱得更紧,他调出老吴的档案:“老吴的儿子三个月前查出白血病,一直在住院,医药费缺口很大——陈宇肯定是抓了他的软肋,逼他做内鬼。林舟,让安保去老吴家里看看,别伤害他的家人,重点查他和陈宇的联系记录、转账凭证。”
飞机还在飞行,国内的排查已经紧锣密鼓地展开。苏晚看着傅景深有条不紊地安排工作,心里却像被火烧一样急——东南亚的患者要是断了药,之前的治疗效果会大打折扣,那些重症患者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险。她拿出手机,拨通李医生的电话,声音带着颤抖:“李医生,能不能联系东南亚的医院,让他们先统计患者的用药情况,要是断药了,先用之前的备用方案维持,我们会尽快送药过去!”
“我已经在联系了,但有两家医院说,他们收到的‘正品药物’和之前的不一样,胶囊颜色偏浅,患者吃了后说头晕。”李医生的声音里满是担忧,“我让他们暂停用药了,怀疑是陈宇的仿制药混进去了——内鬼删除配送清单,说不定就是为了让仿制药更容易冒充正品!”
仿制药混进正品渠道!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想起之前在基地查到的仿制药样本,胶囊外壳确实和正品相似,只是颜色稍浅,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要是患者误吃了仿制药,不仅治不好病,还会加重器官损伤,甚至危及生命。
“我现在就起草正品药物的辨别指南,让技术部做成图文版,发给所有合作医院!”苏晚立刻打开电脑,指尖因为着急而有些发抖,“让医院的护士核对每一批药物的生产批号、胶囊颜色、甚至重量——正品每粒的重量误差不超过0.02克,仿制药做不到这么精准!”
傅景深走过来,轻轻按住她的手,帮她调整好文档格式:“别慌,我们一步一步来。林舟那边已经查到老吴的转账记录了,陈宇分三次给了他五十万,最后一笔是昨天转的,备注是‘儿子医药费’。安保已经在老吴家里找到他和陈宇的通话录音,里面提到‘要在配送清单里加假地址,让仿制药能顺利进入医院’。”
他把录音文件发给苏晚,里面传来老吴带着哭腔的声音:“陈总,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你能不能先放了我儿子?他还在化疗,不能没人照顾……”陈宇的声音则带着阴狠:“等苏晚和傅景深死在基地里,我自然会放了你儿子。要是你敢耍花样,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
苏晚听完录音,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她既愤怒陈宇用家人威胁老吴,又心疼老吴的无奈——他不是坏到骨子里,只是被生活逼到了绝境。可就算再无奈,也不能拿患者的命当赌注,这是她的底线,也是母亲当年的底线。
“老吴现在在哪?”苏晚擦了擦眼泪,声音恢复了冷静。
“在实验室的审讯室,张工在陪着他。”傅景深的语气软了些,“张工说老吴一直在哭,说对不起星芒,对不起你妈妈——他知道你妈妈当年是为了患者才做研发,现在自己却帮着坏人害患者,心里很愧疚。”
苏晚沉默了片刻,对着电话说:“林舟,告诉老吴,只要他能配合我们,说出陈宇的所有计划,包括基地的埋伏、仿制药的生产窝点,我们会帮他请律师,争取从轻处理,还会帮他儿子联系最好的白血病专家——我知道他是被胁迫的,但他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更要帮我们弥补对患者的伤害。”
半小时后,林舟传来消息:“老吴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