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市城郊的废弃仓库外,夕阳把铁丝网的影子拉得老长,风穿过锈蚀的铁皮屋顶,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极了十年前盘山公路上的风声。苏晚坐在傅景深的车里,指尖紧紧攥着帆布包带,包里的银镯和老宅钥匙硌得掌心发疼——刚才安保人员传来消息,周强甩掉跟踪后,就躲进了这个仓库,这里曾是林家早年存放化工原料的地方,现在只剩下满地的废弃桶和厚厚的灰尘。
“别担心,安保已经把仓库围起来了,他跑不掉。”傅景深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节,“等下进去,我来跟他谈,你别靠太近。”
苏晚点点头,却忍不住看向仓库大门——那扇掉漆的铁门虚掩着,隐约能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她的心跳得飞快,周强是目前唯一能联系上傅家大伯的人,他的证词,或许能揭开母亲车祸最关键的一环。
傅景深推开车门,带着两名安保人员率先走进仓库。苏晚跟在后面,刚迈过门槛,就看到周强缩在仓库角落,手里握着一根生锈的钢管,眼神里满是警惕和慌乱。“你们别过来!”他嘶吼着,钢管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只是来拿点东西,没干什么坏事!”
“周强,我们不是来抓你的。”傅景深停下脚步,语气尽量温和,“我们想跟你聊聊,关于十年前,你跟着我大伯,在盘山公路上做的事。”
“十年前……盘山公路……”周强的身体猛地一僵,手里的钢管“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蹲下身,双手抱着头,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我不想提那件事……提了也没用,人都死了,真相早就被埋了……”
苏晚看着他崩溃的样子,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慢慢走上前,从帆布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是母亲车祸前一周,在星芒实验室门口拍的,照片里母亲笑着举着刚完成的实验报告,阳光洒在她的头发上。“周强,你认识她吗?”苏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叫苏曼,是我的母亲。十年前,她在盘山公路上出了‘意外’,而你,是唯一在场的证人。”
周强抬起头,看着照片里的苏曼,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我认识她……”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当年傅家大伯让我跟着她,我就觉得不对劲,可我不敢问……我妈还在医院躺着,等着钱做手术,傅家大伯说,只要我听他的,就给我妈付医药费,还帮我解决家里的债务……我没办法,只能答应他。”
“他让你做什么?”傅景深追问,身体微微前倾,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让我开车跟着苏小姐的车,从星芒实验室一直到盘山公路。”周强抹了把眼泪,慢慢回忆起十年前的场景,“那天天气不好,下着小雨,路面很滑。快到盘山公路中段时,我看到林建军的车从后面追上来,故意别停了苏小姐的车。苏小姐的车撞到护栏后,林建军下车看了一眼,就开车跑了。”
“那你呢?你做了什么?”苏晚的心脏紧紧揪着,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我就在不远处看着。”周强的头埋得更低了,声音里满是愧疚,“傅家大伯跟我说,‘必要时帮林建军一把,别让苏曼活着离开’。可我看到苏小姐从车里爬出来,抱着头坐在路边哭,我实在下不了手……我就开车走了,没报警,也没救人……”
听到这里,苏晚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落在照片上。原来母亲当年不仅遭遇了林父的故意别车,还被傅家大伯安排了人“补刀”,而周强的懦弱和退缩,让母亲失去了最后的生机。
“傅家大伯为什么要杀我母亲?”苏晚的声音带着哽咽,“我母亲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星芒的配方。”周强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恐惧,“傅家大伯一直想把星芒的技术拿到手,他跟我说,‘苏曼太固执,不肯把配方交出来,只有让她死了,星芒才会落到傅家手里’。他还说,只要事成之后,就把星芒的部分配方给我,让我这辈子不愁吃穿……可我到最后,什么都没拿到,还成了帮凶。”
傅景深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拳头紧紧攥着,指节泛白。他没想到,自己的大伯竟然如此贪婪狠毒,为了技术,不惜痛下杀手,还连累了无辜的人。
“你有证据吗?”傅景深的声音冷得像冰,“你说的这些,有什么能证明是我大伯指使你的?”
周强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旧手机——手机外壳已经开裂,屏幕也有些失灵。“我有证据!”他激动地说,“当年我怕傅家大伯事后灭口,就偷偷在车里装了行车记录仪,把他跟我的对话、还有林建军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