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栀子花盆栽上,阿虎慌忙扶住他,两人撞翻了盆栽,瓷盆“哐当”摔得粉碎,泥土和花瓣撒了一地。
苏晚看着满地的狼藉,弯腰去捡瓷片,指尖刚碰到碎片,就被傅景深拦住:“小心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瓷片捡起来,手帕边缘蹭过他的指尖,露出那支刻痕钢笔——原来他刚才一直把钢笔握在手里,怕伤到苏晚才藏在了掌心。“小周有扫帚,让她来收拾就好。”
苏晚点点头,目光又落在柜台下的旧抽屉上。刚才被撞到时,她分明听到抽屉里传来“沙沙”的纸页摩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震得动了。傅景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钥匙串上挂着个小小的铜制花形吊坠,吊坠上刻着一朵栀子花,和门口的盆栽一模一样。“这抽屉里放的是之前店主留下的旧账本,我一直没来得及整理,刚才可能是里面的账本滑了。”他将钥匙插进铜锁,轻轻一转,“咔嗒”一声,抽屉被拉开了。
里面果然堆着几本泛黄的账本,纸页边缘卷得像波浪,封面写着“2015年进货记录”“2016年客户名单”,字迹是老式的钢笔字,带着点潦草。苏晚的指尖在账本上轻轻划过,突然触到一张比账本薄很多的纸——那纸很旧,边缘已经发脆,像是被人反复折叠过。她小心地抽出来,发现是一张被剪下来的旧报纸,日期是十年前的9月15日——正是母亲出车祸的那一天。
报纸的标题是“盘山公路突发车祸,一女性驾驶员不幸身亡”,标题旁边的配图是车祸现场的照片,照片拍得很模糊,但那条蜿蜒的盘山公路,苏晚一眼就认出来——当年母亲带她去外婆家,每次都要走这条路,路边的那块“急弯减速”警示牌,她至今还记得上面的裂痕。报纸的右下角有个小小的署名:“记者:陈默”,这个名字让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好像在母亲的手稿里见过这个名字,就在第25页,母亲写着“陈默,可信”。
“你怎么会有这张剪报?”苏晚的声音带着颤抖,指尖攥着报纸,指节泛白,报纸的纸页被她捏得发皱。傅景深蹲在她身边,目光落在报纸的照片上,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这家花店是我八年前买下的,之前的店主是位姓王的老奶奶,她走之前说这些旧东西里有‘重要的回忆’,让我好好收着。我一直没来得及看,没想到里面会有这个。”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报纸上的照片,“你母亲的车祸,就发生在这条路上?”
苏晚点点头,眼泪突然涌了上来,她慌忙别过脸,用手背擦了擦:“那天我跟妈妈去外婆家,走到半路,妈妈说有点累,想停车休息一下,刚停下,后面就冲过来一辆卡车……”话没说完,她的肩膀就开始发抖,帆布包里的母亲手稿好像也在轻轻震动,像是在安慰她。
傅景深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他的掌心很暖,带着钢笔的墨水味,让苏晚莫名安定了些。小周拿着扫帚走过来,看到苏晚手里的报纸,突然开口:“傅先生,苏小姐,其实王奶奶走之前还说过,这张报纸是她儿子当年采访时留下来的,她儿子说,那场车祸好像不是意外,只是后来没人敢再查了。”
苏晚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小周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手里的扫帚差点掉下来:“我、我也是听王奶奶随口说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她儿子后来去了国外,再也没回来过。”
苏晚攥紧手里的报纸,将它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帆布包,和母亲的手稿夹在一起。报纸的边缘刚好碰到手稿上母亲写的“陈默,可信”,像是在无声地告诉她——真相或许就在不远处。傅景深看着她的动作,站起身,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花已经包好了,我们先回去吧,外婆还在等我们吃饭。”
车开在路上,苏晚看着窗外掠过的梧桐叶,指尖反复摩挲着帆布包里的剪报。她不知道,这张偶然发现的旧剪报,会成为揭开十年前真相的第一把钥匙;而傅景深口袋里的那支刻痕钢笔,又藏着多少与母亲、与星芒实验室相关的秘密。阳光透过车窗,落在她的手背上,暖得像母亲生前的拥抱,让她突然觉得,不管前方有多少谜团,她都不是一个人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