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方珞听到这句话,怒火瞬间炸开。
“那你就是认了!”
她猛地提高嗓音,几乎是在吼。
“你承认你们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是不是?你不敢说话,就等于默认!”
宋衍依旧不动声色,指尖轻弹了一下烟灰,碎屑落在茶几边缘,出细微的响声。
“认什么?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不明白。”
“萧玉希呢!”
方珞不再与他纠缠言语,转身便朝卧室方向疾冲而去。
她眼里冒着火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捉奸捉双,看你还怎么装无辜!
可就在她伸手要推开门的一瞬间,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出来,手里拎着医药包。
方珞猛地顿住脚步,整个人像被定住了一般僵在那里。
那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迅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
“别激动,别激动啊,我和韫少可是清清白白的,真没什么事。”
方珞咬紧牙关,一句话也没回,绕过他径直冲进了卧室。
房间内灯光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水味。
床中央躺着萧玉希。
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方珞的脚步猛然停住。
她怔怔地看着床上那个曾经意气风的人,脑海中翻涌的情绪忽然凝固。
人都成这样了,她还来找什么所谓的“证据”
?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点滴匀滴落的声音。
她慢慢转过身,走出卧室,脚步沉重,目光重新落在客厅中的男人身上。
“你在这儿干嘛?”
她认识这个人。
安十,本市最年轻的外科副主任医师,医术精湛,人脉广泛,也是宋衍多年的老友。
他曾受邀参加过几次聚会,她对他并不陌生。
安十冲她耸了耸肩,动作随意,语气带着一贯的轻松调笑。
“很明显啊,来治病救人。
你以为我是来谈情说爱的?”
他说完,走向茶几旁,低头看了眼仍坐在沙上的宋衍。
“已经打过退烧针了,也输上液了,人暂时稳定,生命体征正常。
虽然烧得厉害,但不是急性感染,应该是疲劳过度加上旧疾复,静养几天就能恢复。”
说着,他弯腰打开随身携带的黑色药箱,把刚才用过的两瓶药剂放进去。
然而就在合上箱盖的瞬间,他嘴里轻轻啧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
“这体质,真是让人操心。”
“这药下得也太狠了,谁干的?再晚一会儿送医,脑子都得烧糊涂。”
“你也真是,就这么看着不管?救人一命的事,天大的功德。
就算你之前做了什么,方小姐也不至于把你怎么样吧?”
说完这句话,他仍没有移开视线,反而又看了眼方珞,目光意味深长。
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他们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也没生,更别提合谋害人了。
方珞眯起眼,瞳孔微缩,冷意从眼底蔓延而出,死死盯着宋衍。
“那你这一身浴袍是怎么回事?”
“喝多了,衣服全湿了。”
宋衍撑着侧脸,半靠在沙上,懒洋洋地答道。
“总不能光着身子在走廊里晃悠吧?”
他眼角余光一瞥,注意到门边露出半截白色的衣角,边缘还沾着一点水渍。
“哦,是她把这堆烂摊子扔给我的。”
然后笑着看向方珞,唇角扬起,眼神却带着几分讥诮,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了两下。
“原来你们早串通好了?有个词叫啥来着,钓鱼执法?”
话音落下,反手就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
陈幸一听,立刻从门口探出脑袋,脸色白,连连摆手。
“不不不!
跟方小姐没关系!
真的不是她指使我干的!”
方珞脸色一沉,眸光骤冷,狠狠瞪了她一眼,寒意刺骨。
“还不滚?回头再收拾你!”
陈幸吓得缩了缩脖子,低着头,脚底生风般冲了出去。
安十缓缓合上药箱,金属搭扣出“咔哒”
一声轻响。
他站起身,提起药箱朝门口走去。
“我先走了,有事再叫我。”
话音未落,他已经伸手拉开门,身影一闪,消失在门外。
门一关,屋里的灯光仿佛暗了几分。
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呼吸声和墙上挂钟细微的滴答声。
空气凝滞,只剩他们两个人。
方珞慢慢走到宋衍面前,高跟鞋踩在地板上。
“钓鱼执法又怎样?”
她一字一顿,。
“你是我的未婚夫,没做亏心事,怕什么?就当提前做个体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