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津员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本以为今天这场会面十拿九稳。
可一转眼，所有的希望就像泡影般破裂。
他慌了神，急忙起身追了两步。
“盛总，真对不起，是我冒失了，我……我知道我不该打断您，可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表达诚意。”
“可我们这个科技项目，市场潜力真的很大。”
盛霆舟抬手，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好项目满大街都是，每天上门求投资的多了去了。你们？不够格。”
话音未落，他一把拉住宋芷薇的手腕，转身就往外走。
宋芷薇踉跄了一下，脚下一滑，差点踩空。
只能跌跌撞撞地跟上他的步伐。
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就被拽出了会所大门。
外面，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
宋芷薇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厚厚的雪堆里。
夜风灌进衣领，冷得她直打哆嗦。
终于上了车，她喘了口气，偷瞄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他坐在驾驶座上，眉头紧锁，下颌线绷得笔直。
宋芷薇还是头一回见盛霆舟发这么大的火。
她攥了攥手，鼓起勇气小声说。
“对不起。”
“哪句？”
他连眼皮都没抬，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的雪幕。
宋芷薇努力回想刚才的对话。
“刚才……我不该说要提前走。我意识到我不该在那种正式场合提出离开，显得很不专业，也不尊重您。”
他是不是生气这个？
她心里忐忑不安，却又不敢确定。
“还有呢？”
他语气更冷了。
“啊？”
她一愣，睁大眼睛。
“我没说别的啊……我就是想提醒您时间不早了，怕耽误您的安排……”
“那你是不是不该在那种场合插嘴？”
他终于侧过头，目光如刀般剜向她。
“老板还没发话，你一个助理，凭什么抢着说话？你以为你是谁？”
宋芷薇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眼眶微微泛红。
她只是不想耽误她的事情。
这也有错吗？
看他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盛霆舟心里忽然一软。
“你是不是把我当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渣男？”
“没有！”
她立刻用力摇头。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你！真的没有！”
“那你刚才在干什么？”
他冷笑一声。
“看到那种场面，第一反应不是站在我这边，而是往后退？还主动给我腾位置？你倒是体贴得过分了。”
“要搁在古代，凭你这‘贤良淑德’的举动，我真该给你立块贞节牌坊，好好表彰你这份‘忠贞不二’。”
宋芷薇嘴唇微动，却发不出声音。
所以，他真正生气的，是她下意识地躲开？
是他觉得她不信任他，不相信他能守住自己的界限？
“我只是……”
她声音越来越低。
“不想打扰你……也不想让自己显得太突兀。我以为，那样才是最合适的距离。”
谁家男人能顶得住那样的美女主动贴上来？
“呵。”
他猛地别过脸，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
她偷偷抬眼看他，目光在他紧抿的唇角停留片刻，又迅速移开。
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指尖轻轻扯了扯他袖口。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想你，不该怀疑你。”
他冷哼一声，依旧沉默。
她咬着下唇，声音轻轻颤着。
“我下次真的不会了……我知道错了，我有教训了，不会再让你觉得我不相信你……”
“呵。”
他又是一声冷笑。
她彻底没辙了，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不生气？你说，我做。”
他缓缓转过头，一字一顿道。
“你亲我一下。”
宋芷薇呼吸一滞，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车里昏暗，只有外头路灯的一点光斜斜地透进来。
那颗落在他鼻梁上的小痣，在微光中清晰可见。
她盯着那一处，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沉默良久，才挤出一句话。
“只能……这样吗？不能换个方式和解？”
他偏头看她，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
“那你希望怎样？你想怎么赔罪？”
这一眼猛地撞进她心口，撞得她整颗心都在发麻。
“你……能再靠过来一点吗？”
盛霆舟动了动，身子向前倾了些。
宋芷薇缓缓抬眼，对上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能把眼睛闭上吗？”
她小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