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直到现在还对那些自己不配拥有的美好产生这样的想法。
……好痛,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已经不行了啊……快点结束吧……
至少不是今天。不过总有一天会的。
会的,一定会来的……那所有痛楚全都消散得一干二净,迈入真正解脱的那一刻。
女人望着深深刺入自己血肉模糊的大腿的,那柄早已经生锈了的匕首,如此安下心来,由衷的长舒了一口气心想道。
也就是在这时,她注意到……夹缝透露出的光线正对着屋内的一角,远远能够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到处于与房间角落,多年未曾使用过的梳妆台。
梳妆台上的镜子,倒映出了自己如今这副老鼠般令人作呕的可笑模样。
肮脏邋遢的造型,毫无生气,此刻却不知为何隐隐溢出泪水的眼眸……苍白到死去一般的嘴唇,还有这张伤痕累累,早已与美丽一词背道而行的面庞……
别这样看着我,我恨你。
是吗?你有那么恨我吗?那就杀了我吧……为什么不呢。既然这么讨厌我的话,既然只是苟延残喘的存在于这里,都会勾引出你的施暴欲望的话。
可是……不要!我还不想死……求求你,不要,我最怕疼了,好可怕……有谁能来……
……
「赫墨,我想买一些东西,拜托你千万记得替我带来,谢谢」
“……”
赫尔墨斯在捡起了自门缝当中被推出来的泛黄的纸张,将其展开后,便得到了一封用散发着隐隐血腥味的红色墨水亲笔书写的,沾着些许呕吐物的信。
“可是瑞亚奶奶,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了。”
“……”
“也已经很久没听到过你的声音了。”
然而回应赫尔墨斯的,仍然只有死寂。
这样的日子,已经差不多有十余年了……赫尔墨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自从他二十年前不顾瑞亚奶奶的情绪决定以强硬手段破门而入,与她面对面谈心的那一次起。
那次,的确是见到了瑞亚奶奶……但那已经是差不多相隔快一个世纪的时间,才终于见到了她。说句好久不见,已经完全不为过了。
然而她已经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那次,赫尔墨斯在破开房门后,找了几乎整整一下午才终于在这栋外表看似老旧平常,内部却散发着腐烂恶臭,犹如一个垃圾场的房屋的地下室见到了那个蜷缩在角落,因受到了极度惊吓,恐慌得多次失禁,呕吐不止的,衣不蔽体的邋遢女人。
而她的眼神由于极度的恐惧变得莫名有些癫狂,手里紧紧的攥着一柄早已生锈的匕首,还一直在语无伦次的发出许多似乎没有任何意义的音节。
而那把匕首并不是因为她打算殊死抵抗而被她攥在手心的……她只是在以此来威胁自己。
毕竟,自己清楚,她不舍得伤害除了她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若是自己真的必须要靠近,必须她触碰污秽不堪的她的话,那么那把匕首将会狠狠的刺中她自己的心脏。
……虽然只是被刺穿心脏……只是这种程度,还远远不至于让瑞亚奶奶有个三长两短,但是赫尔墨斯知道……瑞亚奶奶最怕痛了。
如果她不惜伤害自己,都要以此威胁来阻止对她的关心与好意的话……那么就只能说明,自己破门而入的行为与那时自以为是的关心,对瑞亚奶奶来说,远比心脏被刺破时的痛苦还要可怕。
就这样,赫尔墨斯最终只是花了一整天的时间仔仔细细打扫了那栋房子的卫生,修理了一些家具还有那扇被自己毁坏的门……而后沉默的离去,没有道别。最终也没能和瑞亚奶奶说上一句话。
说真的……这已经不是类似孤僻,又或是自闭症那种心理精神方面的疾病,那般轻松的事情了。
当时和塔纳阐述瑞亚奶奶的近况时,他说真的已经很轻了。甚至几乎,就像是在欺骗他一般。
事实上,他认为瑞亚奶奶其实早就已经疯了……她希望能够毁灭自己的一切,却又害怕死亡真正到来剥夺她的呼吸,否则……她有一万种手段能够杀死生命力强悍的自己,而不是蜗居在这栋破房子里没日没夜的伤害自己。
她希望自己能够从此以后被所有人遗忘,却依然还与自己有着藕断丝连的交际……从这点能看出,她还是很需要自己的。
……她很需要自己未来继续为她提供尼古丁,酒精,致幻剂,还有镇痛剂,以及安眠药。
赫尔墨斯早就不想这么做了,可若是不这么做……又害怕瑞亚奶奶真的就会选择在这里结束一切……
所以,哪怕是让自己当一个对她的一切自暴自弃,伤害自己的行为都不管不顾,只是拥有定期进入这屋子里打扫卫生,能够亲眼看看她,和她说上两句话的保姆呢。
赫尔墨斯希望自己可以这样……可即便只是这样,瑞亚奶奶都没有给予自己这样的权利。
她太害怕了……她害怕任何人。她唯一不怕的,就是她自己。
所以她很讨厌自己……她自己,是她选择的唯一能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