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走的很快。
周旭一句话也没说，不知道多久，自己被带到审讯室门口就停了下来。
保卫部的小孙打开了门，嘲讽说道：“出来吧，战斗英雄。”
周旭听着人家嘴里面的意味不明，跟着就走出来，来到了审讯室里面。
审讯室是个沉郁的小匣子，高窗透进的光稀薄得可怜，在地面烙下几片苍白。
空气中浮着灰尘，混着旧木料的霉味，叫人呼吸都觉滞涩。
他坐在硬木凳上，白衬衫的衣角被攥得发紧。
对面的桌后，人影隐在暗影里，只有钢笔划过纸的“沙沙”声，一下下，像是要把这寂静剐开一道缝。
墙上的钟摆慢吞吞地晃，每一声滴答，都在他心头重重敲了一下。
啪嗒一声，一架闪光灯被打开，前面模糊的坐着一个人影。
他慢悠悠说道：“说吧！你自己应该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吧？”
周旭低着头，摸着袖子，屁话不说……
反正他觉得什么事情也没犯，没来由的被带走了，心里也有些小小郁闷……
老张记笔记的手缓缓停了下来，看向了周旭，慢悠悠说道：“周旭同志，我们现在说话就是好好说话了！要是后面上面落实下来了！那可不就是问话这么简单了。”
周旭摇摇头，继续说道：“我不知道。”
“嘶！”老张看向了小孙，觉得这人是真的难啃的硬骨头：
“你不说，那我和你说！总政文艺处！有人举报你，说你投稿上去的小说居心不良！暗含映射意味，有拆部队台、动摇军心之嫌！就这证据确凿了，你还不承认？”
周旭抬起来头，看向了老张，微微张口：“我没有！”
“什么也没写？不老实是吧？没关系，大胆承认，认错就是自新的开始！知错就改，实事求是！！坦白从宽！！”
周旭不咸不淡：“我没有！”
“你没有？？！”老张顿了顿，继续翻开资料，找到了关于周旭的举报细节：
“你告诉我，《高山下的花环》是不是你写的？”
周旭默默点头。
老张微微一笑，那好：“《高山下的花环》当中有几个片段，其中第一段，是关于梁三喜的描述，虽然不知道你哪里得到的资料！但是梁三喜同志欠款的细节是你写的吧？
第二个片段，关于‘神通广大’的老妇人的描写，国内现在在中央的女将领可不多？你这个是带有目的的写得吧？那你告诉我，这两个片段是不是你写得？”
“……我没有这个意思。”周旭顿时一股无名火。
“你刚刚才说这小说是你写得！我们聊的是细节！这些细节也是你写得吧？怎么你就不承认了？”老张缓缓走过来，拿着钢笔轻轻敲敲周旭的肩膀。
“不过你有错误就及时承认嘛！你的战士一等功也不会给你扣除！最多就是记录一个小过而已！！”
周旭站起来：“我说了，不是！”
“不是什么？”
“我说了我没有这个想法！我写得都是我有过考察的！虽然有了小说的修饰，但是不是为了抹黑，抹黑的是你们！我是前线战士！你们往我身上扣帽子！！”周旭立马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