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是咬紧牙关,加快了步伐。
叶梦珠脸色煞白,嘴唇因恐惧而微微颤抖,但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她抓起一根沉重的铁钎(重约十斤),不顾周围混乱的人群,扑向还在喷吐烈焰的炉门。炉门因震动而有些变形,铁钎插进去时格外费力,她双脚蹬地,身体向后倾斜,手臂因用力而颤抖,指节发白,却咬牙坚持着,铁钎与炉门摩擦,发出刺耳的 “吱呀” 声,火星从摩擦处溅出,落在她的衣袖上,烫出一个个小洞。
老周仿佛被那声巨响抽走了魂魄,在原地僵了一瞬。耳边是混乱的惨叫,眼前是翻滚的白雾,鼻尖是焦糊的肉味和蒸汽的湿热,大脑一片空白。他能感觉到脸颊上还残留着铆钉飞过的灼热,耳廓传来阵阵刺痛,却像失去了知觉一般,一动不动。但当他看到林宇和叶梦珠奋不顾身的背影,看到一个学徒倒在地上挣扎,一股血勇猛地冲上头顶!
“啊 ——!” 他嘶吼一声,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抄起旁边一桶冰冷的淬火水(桶重三十斤,他平日里需要双手才能提起,此刻却单手就拎了起来),踉跄着冲向仍在喷涌蒸汽的破口,用尽全身力气将水泼了出去!
“嗤啦 ——!” 滚水与灼热蒸汽接触,发出巨大的声响,腾起更浓的白雾,白色的水汽呛得老周剧烈咳嗽,眼泪和鼻涕一起涌出。但效果立竿见影,蒸汽喷涌的势头明显减弱,白色 “巨龙” 的直径缩小了一圈,嘶吼声也变得低沉了几分,原本直立向上的蒸汽柱,开始向一侧倾斜。
“泄压阀!砸开泄压阀!在锅炉侧面!” 林宇的声音再次传来,他已经冲到了锅炉旁,手指着侧面一个凸起的铸铁阀门 —— 这是最后的安全保障,平日里用铅封封住,此刻铅封早已被震断,阀门却因内部压力过大,卡在了原位,阀杆上还残留着被震弯的痕迹。
老周听到声音,立刻放下空水桶,和另外两个勉强稳住心神的工匠(一个是负责锻造的李师傅,手臂上被烫伤,却顾不上疼痛;一个是学徒小张,脸上满是泪水,却紧紧握着锤子)一起,抡起旁边的大锤(重三十斤),不顾一切地狠砸那该死的阀门!
“哐!哐!哐!” 沉重的敲击声在哀嚎声中显得格外刺耳,每一次锤击都震得工匠们手臂发麻,虎口隐隐作痛。第一锤下去,阀门纹丝不动,只是表面的铁锈簌簌掉落;第二锤下去,阀门微微松动,阀杆处渗出少量蒸汽,发出 “嘶嘶” 的声响;第三锤落下时,“噗嗤” 一声,一股稍显 “温顺” 的白色气流从泄压口冲天而起,发出尖锐但不再狂暴的哨音,像一个被扎破的气球,释放着锅炉内剩余的压力。
炉膛里的鼓风机早已被学徒们关掉,没有了氧气的供应,火焰渐渐萎靡,从赤红变成暗红,最后只剩下一堆冒着青烟的炭火,偶尔有火星从炭火中弹出,很快便熄灭。主蒸汽管道的豁口处,蒸汽喷涌的势头越来越弱,那条狂暴的 “白龙” 渐渐缩小,从两尺直径变成一尺,再变成半尺,最终变成一缕缕稀薄的白雾,在工坊内缓缓飘散,留下一片潮湿的痕迹。
弥漫的、带着血腥和焦糊味的白雾渐渐沉降、稀薄,工坊内的景象慢慢清晰起来,一片狼藉,触目惊心。
扭曲变形的主蒸汽管道像一条被打断的巨蛇,狰狞地敞着豁口,边缘还残留着高温灼烧的痕迹,泛着暗红色;滚烫的水渍混合着暗红的血迹,在地面肆意流淌,汇成一个个小小的水洼,反射着油灯微弱的光芒;伤者们躺在地上,有的还在**,有的已经失去意识,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衫,场面惨不忍睹;原本整齐摆放的工具散落一地,有的被蒸汽烤得变形,有的被踩得粉碎,还有的插在木柱或墙壁上,摇摇欲坠。
老周手中的大锤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踉跄着走到那几乎报废的 “铁牛” 残骸前,布满老茧的手颤抖着,轻轻抚过那崩裂的、边缘还带着烫人余温的管道豁口,指尖能清晰感受到金属的变形与粗糙,仿佛还能触摸到刚才那股狂暴的力量。冰冷的绝望如同工坊外深秋的寒风,瞬间将他吞没。
几个月的不眠不休,从铸造锅炉时与砂眼、变形的搏斗,到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