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林宇看向负责锻打的王师傅,后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林宇指着图纸上的阀门,又指了指工坊外的水渠:“这些阀门就像水渠的闸门!该放水浇地时,打开闸门;水够了,就关上。进汽阀就像‘进水闸’,该让汽进气缸推活塞时,打开;活塞推到顶,该放废汽时,就打开排汽阀 —— 就像水渠要排水,得打开‘出水闸’。什么时候开,什么时候关,咱们会做一套小机关,跟水车的‘拨片’似的,能自动控制阀门,让活塞有规律地来回动,飞轮就不会乱转,想停就能停!”
林宇的解释,像把复杂的 “铁牛” 拆成了一个个工匠们熟悉的物件 —— 铜壶、木桶、石磨、水渠,再配上生动的手势和模型演示,抽象的 “气压”“力的转换”,变成了能摸得着、看得见的日常场景。虽然 “热效率”“材料强度” 这些词他们还是听不懂,但那层笼罩在 “烧开水推铁牛” 之上的神秘面纱,被一层层揭开了。
老周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皱纹里的铁屑仿佛都亮了几分。他不再攥着图纸,而是伸出手,模仿林宇的动作,一边比划一边喃喃:“热力变推劲儿,推劲儿变转劲儿… 严丝合缝不让汽跑,还有保险门…” 每说一个词,他的眼神就亮一分,茫然被强烈的求知欲和跃跃欲试的挑战欲取代 —— 这么大的铁壶、铁缸,虽然难造,但只要按林帅说的,一步步来,说不定真能成!
刘老栓凑到模型旁,拿起那个木活塞,摸了摸上面的皮革,又看了看图纸上的紫铜活塞环,小声嘀咕:“紫铜锻打十二次,再磨到严丝合缝… 虽然难,但慢慢磨,总能成。” 他之前对 “半分误差” 的恐惧,变成了 “想试试” 的念头。
小王拉着李铁山的胳膊,手指着图纸上的飞轮,声音里满是兴奋:“李师傅!您说这飞轮要是装在船上,是不是就不用靠风了?不管是顺流还是逆流,只要烧开水,船就能走?” 李铁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也多了几分笃定:“按林帅说的道理,还真有可能!以后咱们说不定能造出‘不用风的船’!”
工匠们开始交头接耳,讨论声不再是之前的焦虑,而是带着 “原来如此” 的恍然和 “试试看” 的期待。有人指着图纸上的锅炉,讨论怎么锻打才能保证壁厚均匀;有人拿着模型活塞,琢磨紫铜环该怎么磨;小王甚至已经开始画草图,想试试做个小飞轮。虽然还有疑虑,但最初的困惑和排斥,早已被对 “铁牛” 的期待取代 —— 原理的种子,已经在他们心中悄悄萌芽,只待后续的实践,便能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