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一支带着尖锐哨音的红色响箭,突然从磐石堡后方的山梁上冲天而起!在铅灰色的天幕下炸开一团醒目的红烟!
紧接着!
呜 ——!
一阵低沉雄浑、迥异于流寇破锣的号角声,如同沉睡巨龙的咆哮,从磐石堡后方连绵的山峦间滚滚传来!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援军!是援军的号角!” 一个眼尖的守军士兵指着后方山道,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只见磐石堡后方通往巴州城的山道上,烟尘大起!一面巨大的 “川东新军” 战旗迎风招展,率先映入眼帘!旗下,一队队排列整齐、甲胄鲜明的士兵,正迈着坚定而迅疾的步伐,如钢铁洪流般涌来!队伍前列,一个魁梧如山、须发戟张的身影骑在马上,手中一柄巨大的九环砍刀在昏暗的天光下闪着寒光 —— 赫然是伤势未愈却强行赶来的赵猛!他的左臂还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因失血而苍白,但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充满了战斗的欲望!
而在赵猛援军侧翼的山林中,也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无数身穿各色服装、手持刀枪弓箭甚至锄头扁担的乡勇,如同从地底涌出般,在柳如烟冷冽的指挥下,呐喊着从侧翼扑向正在攻城的流寇大军!他们利用熟悉的地形,专攻流寇薄弱的两翼和后方!有的乡勇爬上大树,向下射箭;有的埋伏在草丛中,突然冲出砍杀流寇;还有的推着装满石头的独轮车,从山坡上冲下来,撞向流寇的阵型!
“援军!我们的援军到了!”
“赵将军来了!乡亲们杀啊!”
堡内原本濒临崩溃的守军士气瞬间暴涨!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疲惫的身体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力量!陈墨精神大振,挥舞着卷刃的长刀,带着亲兵发起了凶猛的反冲锋:“弟兄们!援军到了!把贼寇赶出去!杀 ——!”
内外夹击!突如其来的打击,如同两柄重锤,狠狠砸在张献忠大军的侧腰和后背!尤其是赵猛那支生力军的出现,其严整的军容、高昂的士气和锋锐的兵锋,与流寇的混乱疲惫形成了鲜明对比!赵猛一马当先,九环大刀挥舞得如同风车,所过之处,流寇纷纷被劈成两半!正在疯狂涌入缺口的流寇精锐,瞬间陷入了腹背受敌的绝境!进攻的狂潮,如同撞上礁石的海浪,瞬间粉碎、倒卷!
“赵猛?!他... 他不是在夔门快死了吗?!” 张献忠在土台上看得目瞪口呆,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化作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暴怒!“怎么可能?!哪来的援军?!哪来的这么多兵?!”
“大王!不好了!后路!我们的后路被乡勇截断了!”
“侧翼!侧翼顶不住了!”
“赵猛... 赵猛杀过来了!”
一连串的噩耗如同冰水浇头!张献忠看着自己那原本汹涌的攻势在内外夹击下迅速瓦解、崩溃,看着赵猛那柄巨大的九环刀在人群中掀起腥风血雨,看着无数流寇哭喊着向后溃逃却被乡勇死死缠住...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绝望感,夹杂着对林宇算计的深刻恐惧,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撤... 撤军!” 张献忠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猛地调转马头,甚至顾不上还在缺口处苦战的艾能奇等悍将,在亲兵的死命护卫下,向着来路仓惶奔逃!“向西!撤!快撤!”
主将一逃,流寇大军彻底崩溃!兵败如山倒!哭喊声、求饶声、被追杀的惨叫声响彻山谷!磐石堡守军和赵猛的援军如同下山猛虎,内外合击,追杀溃兵!乡勇们也士气如虹,痛打落水狗!有的乡勇拿着锄头,追着流寇打;有的拿着扁担,将流寇打翻在地;还有的捡起流寇丢弃的武器,奋勇杀敌!漫山遍野,尽是川东军民追杀流寇的壮烈景象!
夕阳如血,将磐石堡染成一片金红。堡墙缺口处,硝烟未散,尸体枕藉。林宇拄着剑,站在残破的垛口边,望着山下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