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负担。但沉重石料压得他们几乎直不起腰,有的民夫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石料滚落,瞬间砸伤旁边人的脚。惨叫声响起,换来的却是监工的皮鞭:“嚎什么嚎!赶紧爬起来!耽误了进度,你们都得死!”
队伍里突然传来一声怪叫:“这石头是不是偷偷吃了秤砣,比我家那头老黄牛还沉!”“你可拉倒吧,” 另一个民夫咬牙切齿道,“老黄牛还能耕地,这石头就只会压得咱们骨头散架!”
日头偏西,短暂休息时间到了。民夫们东倒西歪地瘫在泥地上,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这破活儿,简直要把人骨头碾碎啊!” 一个年纪稍大的民夫捶着直不起来的腰,龇牙咧嘴地说,“从早到晚,腰都没直过,肩膀被麻绳勒得生疼,晚上脱衣服,血痂都和衣服粘一起了!”
“就是说啊!” 另一个民夫扯了扯磨破的草鞋,露出满是血泡的脚,“你看这鞋,早烂得不成样子了,也不给发双新的,每天踩在碎石子上,脚底板都快被扎穿了。”
“别说鞋子了,” 又一个民夫有气无力地接过话,“就这破锤子和钢钎,钝得要命,挖块石头费老劲了。昨天我那把钢钎断了,找监工换,还被揍了一顿,说我故意搞坏工具,耽误进度!”
“唉,饭也吃不饱,尽是些掺沙子的窝头,喝的水比尿还脏。” 一个年轻民夫抱着膝盖,声音里全是绝望,“我现在浑身没一点力气,干活的时候眼前直冒金星,真怕哪天就这么栽下去,再也起不来了……”
“栽下去也好,一了百了,省得在这儿活受罪!” 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沉默了会儿,只有沉重的叹息声在空气中弥漫。
“别瞎说了!” 王大哥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咱们得熬下去,家里老婆孩子还等着咱们回去呢。等把这官道修完,说不定就能回家了……”
“修完?” 有人冷笑一声,“这官道长得看不到头,就算修完了,官府又会想出什么新花样折腾咱们,横竖都是个死!”
“打住打住!” 年长的民夫紧张地看看四周,“不想活啦?这话要是被监工听到,咱们都得倒霉!赶紧把嘴闭上!”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监工的吆喝声:“休息好了没?磨洋工呢!都给老子起来干活!” 民夫们无奈地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拖着沉重步子,又走向那看不到头的苦役中。
夜幕降临,民夫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窝棚。窝棚搭在一片泥泞洼地上,四周杂草丛生,污水横流。窝棚用几根歪歪扭扭的木头和破旧茅草搭成,四处漏风。
“今天又走了三个……” 一个民夫坐在角落,声音沙哑,“赵老头是活活累死的,张兄弟发高烧,连口水都喝不上……”
“咱们这么下去,迟早都得死。” 另一个民夫叹了口气,“我听说,城里百姓也在商量闹事,要是咱们能和他们一起……”
“别做梦了!” 人群中有人扯着沙哑的嗓子,绝望地打断他,“咱们不过是赤手空拳的平头百姓,拿什么去反抗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兵?他们手里的刀枪可不长眼,稍有不从,顷刻间便是血溅当场,咱们的命,在他们眼里,轻贱得如同蝼蚁一般!”
“总不能就这么等死吧!” 年轻小伙的声音又响起来,就算白天被打得遍体鳞伤,他眼里还是闪着不甘,“我就不信,这么多受苦的人,还斗不过那些狗官!”
窝棚里陷入沉默,只有蚊虫嗡嗡声和远处传来的狼嚎声。大家都明白,反抗可能会死,但不反抗,也只有死路一条。
民夫们吃的是掺了沙子的黑窝头,硬得能磕掉牙;喝的是浑浊河水,水面还飘着腐烂树叶和虫尸。好多人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身体浮肿;又因过度劳累,伤病没处治,只能在痛苦中慢慢死去。王二柱就是其中一个,他在搬运巨石时,突然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再也没醒过来。可监工们只是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