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性望着温体仁远去的背影,后背直发凉。他知道温体仁心狠手辣,手段阴毒,可不想让手下弟兄卷进这暗潮汹涌的事儿里,白白丢了性命。回府后,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立刻提笔 “刷刷刷” 地写起来,字迹潦草得像飞起来似的:“局势变得太快了,护送林宇的风险大大增加。见机行事,赶紧撤,别硬撑。” 用火漆封印的时候,摇曳的烛火把他的影子映在墙上。他早就听说过林宇有本事,谋略过人、行事果断,是个难得的人才,心里挺看好他的。但是林宇和温体仁在朝堂上斗得你死我活,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两边互不相让,手段一个比一个狠,把官场搅得乱七八糟。在他看来,卷进这场风波里,对自己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弄不好还得被拖下水,身败名裂,实在划不来。
与此同时,温府密室里,烛光晃来晃去,光影在墙上晃得怪吓人的。一只信鸽 “扑棱棱” 地飞进来,穿过昏黄的烛光,稳稳地落在案几上。信鸽腿上绑着一封特别重要的密信。保宁知府项煜,穿着一件暗纹长袍,脸上肥肉一堆一堆的,眼皮耷拉着,可遮不住眼睛里时不时冒出来的贪婪劲儿,蒜头鼻下面一张大嘴微微张开,嘴角老是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会儿他正坐在太师椅上,旁边的烛光照着他那一脸的贪婪和狠辣。
三年前的中秋夜,秦淮河上画舫摇来摇去,灯笼的红光照得河水像血一样。项煜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青衫,在人堆里好不容易找到个角落。当他看到温体仁被一群人簇拥着登上最豪华的那艘画舫时,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厚着脸皮挤过去,对着温体仁深深地作了个揖:“久仰温大人的大名,今天能见到您,真是项某的三生有幸啊!”
温体仁斜着眼瞟了他一眼,没搭理他。项煜可没打退堂鼓,跟在后面滔滔不绝地说:“大人在朝堂上那辩论的样子,项某佩服得五体投地。特别是上次关于漕运改革的奏对,那叫一个一针见血,直接切中要害,大人可真是国之栋梁啊!” 这马屁拍得恰到好处,温体仁的脸色终于好看了点儿。
画舫里,美酒佳肴摆满了一桌。项煜赶紧给温体仁倒酒,趁机说:“大人,卑职虽然只是吏部的一个小官儿,可也想为大人您分分忧。要是大人有啥吩咐,卑职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温体仁放下酒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挺机灵。”
从那以后,项煜就成了温体仁的 “得力助手”。温体仁利用手里的权力,在吏部考核的时候给项煜一路开绿灯,还时不时在皇帝面前夸他几句。项煜也很上道,在蜀地当官的时候,借着修桥补路、兴办水利的名义,拼命征收苛捐杂税。
去年,项煜为了给温体仁送份大礼,盯上了蜀地的盐商。他找了个罪名,把当地最大的盐商关进了大狱,逼他家人交出全部家产。盐商家破人亡,可那些白花花的银子,一半都通过秘密渠道,连夜送到了京城的温府。装满银子的箱子抬进温府密室的时候,温体仁摸着箱子里的银子,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当时就答应要让项煜再升升官。
这会儿,项煜看着信鸽带来的密信,“神机营与林宇必须拆分” 这几个字就像有魔力一样,让他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机会来了!” 他在心里疯狂地喊着,手指紧紧地攥着信纸,指节都因为用力变白了,手上的翡翠扳指被捏得发出细微的 “咔嗒” 声。他知道,只要把这事儿办成了,自己在温体仁心里的地位就没人能比,飞黄腾达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他下意识地摩挲着翡翠扳指,冰凉的触感让他更清醒了,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哼,只要断了他们的粮草,那些当兵的没了补给,军心肯定大乱,到时候还不是得听我的?当今圣上居然还说,平叛成功之后,就把神机营完好无损地还给林宇。林宇也不想想,这么好的事儿,怎么可能轮到他头上?到时候,他能不能活着到成都府还两说呢。至于神机营,嘿嘿,等那时候,这天下最精锐的部队,不就归我了嘛!”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力握紧拳头,把扳指死死地攥在手心,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来了,脸上的肥肉也跟着微微颤动,活脱脱像一只看到猎物的豺狼。在他眼里,神机营的士兵已经不是保家卫国的将士了,而是一个个能换利益的筹码。他好像已经看到自己手握神机营大权,在蜀地威风八面,官职一路高升的样子了。
接着,他 “砰” 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