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那小孩疑惑的开口问道,同时神色之间有一缕警惕之意。
他见张道之抬手间便将几个密宗弟子击杀,自是震惊不已。
张道之这才看向了那名小孩,神色间不由闪过一缕异样。
这小孩虽然只有十二三岁的模样,心性却是十分稳重。
看到此等变故,竟然也不恐惧。
当下,张道之便已明白,小孩的身份,定然非比寻常。
张道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道:“在告诉你之前,你要先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这几个和尚,会抓你?”
那小孩异常警觉,眼珠一转,疑惑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张道之笑着摇了摇头,同时出手,将那小孩身上的绳索解去。
这让他更为疑惑了,又不经意间瞥了张道之所穿的道袍,却不认识。
这吐蕃之中,并没有穿着道袍的人。
那小孩道:“你既然不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张道之一笑,道:“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一遍了。”
那小孩立刻应道:“你不说,我也不会说。”
张道之顿时来了兴趣,就连赵长歌都不由乐了,这小孩着实有几分趣味。
赵长歌不禁笑道:“我们是龙虎山的道士,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你的身份了吧?”
那小孩神色之中,闪过了一丝疑惑,问道:“你们是龙虎山的道士?那你们肯定认识张天师了?”
张道之顿时心中一动,赵长歌却是看向了他,虽未开口,却仿佛在说,连这吐蕃的小孩,都知道你的大名。
赵长歌说道:“当然认识,岂有龙虎山的道士,不认识龙虎山张天师的?”
那小孩点了点头,思索着道:“那倒也是。”
登时,他神色之间的警惕,也消散了不少,但也没有完全消失。
只听他接着说道:“我叫欺南凌温,这几个和尚,说我是唃厮啰,想要将我抓到宗哥城去,说是要我吃好的喝好的,不过我知道,他们都不怀好意,只不过是想要利用我的身份而已。”
张道之心下讶然,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猜错,这小孩的来历不简单。
张道之立即问道:“你有什么身份?”
欺南凌温道:“我是吐蕃雅隆觉阿王系的后裔。”
此言一出,无论是张道之,还是赵长歌,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没想到这小孩的来头,果然不小。
小孩口中的雅隆觉阿王系,乃是当年吐蕃分裂之后,由末代赞普朗达玛的后裔赤琼,在雅隆建立的政权。
如今那雅隆觉阿王系的主要王室成员,依旧在那一带活动。
张道之不禁疑惑的问道:“既然你是雅隆觉阿王系的后裔,为何会在这里?”
欺南凌温应道:“我这一脉,并非嫡系,只是旁支,当年先祖为了避难,这才流落至此。”
听到这话,张道之才明白,时至今日,这欺南凌温即使真是雅隆觉阿王系的后裔,但到他这儿,都不知道多少代了。
那吐蕃境内,被奉为正统的雅隆觉阿王系,又岂会相认?
所以才有了如今这个遭遇。
张道之又问了一些问题,欺南凌温似乎对道士颇为亲近,因此也不藏着掖着,一一说来。
原来欺南凌温,是被一个名为叫做何郎业贤的羌人,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便将他强行带到了河州。
并将他的身份宣扬了出去,一些吐蕃族裔还十分古怪的认可了他的身份,并称欺南凌温为唃厮啰。
这唃厮啰,在藏族中,意为佛子。
因此,欺南凌温名声大噪,但欺南凌温并不喜欢这个身份。
因为他认为,佛教都是一些欺世盗名之辈,如那拉隆贝吉多杰一般,为了自己名誉,将末代赞普朗达玛刺杀了。
这才让昔日强大的吐蕃王朝,土崩瓦解,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而这拉隆贝吉多杰,乃是因为朗达玛见藏传佛教,在吐蕃蛊惑民心,还插手吐蕃政权,令吐蕃王朝产生了动荡。
且这些僧人不仅地位崇高,不事生产,教徒广众,引起了吐蕃王族的不满。
于是进行了多次的灭佛行动,而吐蕃末代赞普朗达玛,也进行过灭佛之事,且规模之大,超越以往。
史称,吐蕃第二次灭佛,对藏传佛教,造成了极其严重的打击,几乎全灭。
这一件事,与当时唐朝皇帝唐武宗灭佛,几乎也是如出一辙,且时间相近。
朗达玛死后,其子为了争夺赞普之位,于是兵戎相见,大打出手,导致了吐蕃的分裂。
朗达玛的后代子孙,后来都逃出了吐蕃都城拉萨,建立政权。
其中一支,便是雅隆觉阿王系。
论起来,这欺南凌温,也确实是王室血脉,在这吐蕃分裂的乱世之中,倒也确实有可利用之处。
那何郎业贤的想法不错,欲效仿东汉末年时,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策略。
只不过,何郎业贤没有想到自己,终究是势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