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曾作为‘小黑’伴我左右,那份情谊,如今早已化为友谊,仅此而已。”
此言一出,叶凡周身几近暴走的黑色雷光渐渐趋于稳定。
江澜眼底掠过一丝苦涩,却并未失态。
“哦?”那声音饶有兴致。
随即转向江澜,语带讥讽,“哈哈哈,江澜金仙,可怜可叹!你倾心之人,心中从未有过你!”
“住口!”江澜瞳孔深处的紫色中竟出现了一道淡淡的黑色雷电的波动。
“我不说,事实便不存在吗?江澜,你可知沌衍因何重伤至此?”
“为何?”江澜神魂波动。
与叶凡更深层次的本源交融,似乎让某些被封印的记忆碎片开始松动。
“因为她。”虚影幻化出手指,直指沈墨璃。
“我?”沈墨璃神色戒备,“当时我一介凡人,如何能伤及沌衍?”
虚影不急于揭晓答案,反而幽然叙述起来:“当日,江澜重伤坠入你所在的下界,神魂附于一只濒死黑猫,恰被你所救。”
“堂堂金仙之首,不过一年光景,竟对一凡俗女子动了情……”
“金仙动情本非重罪,但你,沈墨璃,命格寻常,并非气运所钟之人。”
“金仙的偏爱,便是逆天改命,必将引来天道反噬!”
“江澜不舍你承受,便替你扛下了绝大部分规则之力,这才耗尽仙元,困于下界不得归返。”
“沌衍寻到他后,为助其回归天域,不得不代受三道规则反噬。”
“一为你本界天道‘上界不可干下界’之规;”
“二为天域本源‘天道守护者违规则必惩’之律;”
“最重的,乃是两界共遵的‘严禁修士强改凡人气运’之铁则!”
“因江澜之故,你身负不应得之气运,此劫若落于你身,必死无疑,亦将扰乱你那方世界秩序。”
“沌衍便是替你们二人,承下了这三重天道刑罚,方陷入沉睡!”
“而江澜,亦因你损耗大半仙力,迟迟无法恢复,才让烬穹有机可乘!”
“所以说,一切祸端,皆因你而起,沈墨璃!”
“江澜,你难道不恨吗?你与沌衍皆为她所累,她却只视你为宠、为友!”
江澜面露痛苦,并非因虚烬挑拨,而是脑海中浮现出无数小世界崩塌瓦解的恐怖画面碎片。
沈墨璃异常镇定,看向虚影的目光清冷如冰:“此事的根源,并非在我。”
“我不过救了一只猫。”
“江澜动情,是缘起,亦非其罪。”
“沌衍维护天道,更无错处。”
“真正的‘因’,应是——为何江澜金仙会身受重伤,坠落下界?”
“虚烬,或者我该称你为……导致天域失衡、沌衍重伤的真正元凶?”
虚影的笑声戛然而止,周遭虚无一阵剧烈波动。
沈墨璃的直言直问,将矛盾直指核心。
“哈哈哈,果然难缠!”虚影语带一丝欣赏,随即矛头再转,“那你呢,沈墨璃!”
“我?”
“自你捡到小黑,是否诸事不顺?生计维艰,劳碌少得;本该有的缘分,尽数斩断……乃至被卷入此界,初临便失双目,其后种种磨难,不必我赘述吧?”
沈墨璃轻轻颔首:“确如你所言。不过倒要谢谢你告知,原我也是有桃花的?曾郁闷多年,相貌不差,却硬是无人问津。”
江澜已然恢复些许,闻言目光微闪,露出些许心虚。
此事确是他暗中动了手脚,自相遇至她到沧澜大陆,所有桃花尽被他悄然拂去。
沈墨璃蹙眉:“来此界后,虽机缘不少,但磨难更多,屡屡濒死。莫非皆与气运相关?”
“正是!沈墨璃,你果然聪慧!”虚影赞道。
“皆因江澜予你无法承受之气运!沌衍虽替你挡了原生世界之劫,但沧澜大陆天道却不认账……故你频遭生死考验!”
沈墨璃不由看向江澜,眼神意味深长,「好家伙……」
江澜与叶凡亦同时望向她,眼中歉意与心疼几乎满溢。
沈墨璃却骤然放松下来。
她已然明了:此虚影无法直接伤他们,只能靠挑拨离间,滋生心魔,方能从内部瓦解他们。
于是,她的声音变得轻快坦然:“在我看来,这都算不得什么。”
“什么?”黑影一震,“你觉得这不算什么?”
“自然。”沈墨璃唇角微扬,“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昔日为生计奔波,是苦,却也自力更生,无愧于心。”
“所谓桃花,不过过眼云烟,何足挂齿?”
“后来修行之路,确更凶险,常需以命相搏。”
“但正因如此,我方能救该救之人,行愿行之事,遵从本心,活得前所未有的痛快与坦荡。”
“故而,”她目光澄澈,声音坚定,“我感谢这一切。”
随着她话音落下,字字如清泉涤荡,蕴含着豁达与明悟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