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眸望向一夜清辉,挑灯看剑,竹影筱筱。
长风吹过蜀中各地,虽是寂静无声。
但刘云心里,却看到了一场狂风暴雨,将要颠倒这个乱世。
“男儿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曹军虽强,然,我刻苦修心二十载,欲入八百里汉川,以身做饵,料天下群英如之奈何”
“况且,此番北上,不仅是为了护我师妹一家平安,也为还天下一個海清河晏。”
“你们若不愿动身也罢,我纵使一人,也要去的。”
那女子闻言,眼眸微张,她妙曼的身躯从林中走出。
随后,青城山上的全部人手,亦是紧随其后。
“祭酒才智高绝,自负有平天之策,我等自知拦不住你。”
“可此番北上,我等必定随行,以保护祭酒周全。”
刘云见众人皆已收拾好行囊,便微微颔首。
“时不我待,今夜便启程吧。”
人不停歇,马不释鞍。
众人星驰入汉中。
正逢刘云赶来时,黑云已压城。
南郑城,巍峨大殿上,秋风骤起。
“师君,阳平关失守副将杨昂战死,大将张卫遁走”
“魏军先锋张郃已于昨日出发,朝南郑杀来,所过诸县皆克凡遇抵抗者,老少不留”
“我汉中兵马主力已覆灭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说话的男子穿着黑袍深衣,深鼻短目,言谈之际,嘈杂如蜂。
此人正是五斗米教军师阎圃,此刻以他为首的汉中大小官吏,皆是站在张鲁身后拱手静候。
师君是对第三代五斗米教天师张鲁的尊称。
然而,这些人的眼中已没有丝毫尊敬,唯有威逼。
就连他们身上所穿的袍服都已不是五斗米教的道袍,而是魏国的官服。
曹操人未至,南郑城内已满是米奸。
阎圃拱手长拜道“魏军彪悍,魏公所征皆克,天下无敌,在不早降,西凉马家灭门之祸近在眼前”
“此时献出妻女,倒戈去降,亦不失封侯之位万望师君三思”
众人齐声迎合“万望师君三思”
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鲁背对众人,静静地望着祖父张道陵的画像,默默流泪。
“鲁在汉中二十余年,广布义舍,施粥救民,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当初百姓劝我当这汉宁王,尔等百般阻挠。”
“竟不料,是想将我这王位,当做献给魏公的投名状啊”
“悠悠苍天啊,汉川有户十万,胜兵数万,难道竟无豪杰一人,敢于抗曹吗”
诸将已是烦躁至极,只想献出南郑,早日投曹,哪里愿意听这张鲁啰嗦。
汉中军司马李休,手握重兵。
更是如今哗变的主角。
他见张鲁犹豫不决,放声怒斥道“张鲁,休得拖延魏公大军已至,限你一日之内,要么自戕要么献出妻女开城乞降你没有别的选择”
“谁说没有选择”
话音未落,却只听五斗米教大殿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
踏、踏、踏。
龙骧虎步的青年,器宇轩昂,言辞凿凿。
阎圃、李休齐声望去。
却只见,殿门之外,甲仗森森。
刘云飒沓流星,箭步行来。
这青年穿着一身苍蓝云纹袍,头戴青灰儒士巾,目似寒星,身如劲松。
屹立在这群穿着黑袍的懦夫面前,恰似夜幕下的寒月孤星。
“好俊的儿郎啊此人莫非就是那青城山祭酒”
诸多祭酒皆是赞叹不已,然而那李休闻言,眼中却满是惊恐。
青城山祭酒,这五个字,在蜀中几乎成了神话。
三年前,张鲁与刘璋大战时,作为五斗米教圣地的青城山首当其冲。
刘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击败杀上任祭酒,霸占圣山。
整个青城山只剩数百五斗米教子弟,躲入深山之中负隅顽抗。
张鲁知道此事之后,便破格提拔十七岁的刘云为祭酒,主持蜀中兵事。
此人一到,不到半年时间,连败蜀中各路军马。
硬是在刘璋眼皮子底下,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