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长澜的触须绳跟着晃起来,敲出孤脉星的潮汐节拍。
星芽的监测仪“嗡”
地一声,三色光带顺着铁锅的划痕爬出来,在舱壁上织成了张网,网上挂着无数细小的光点,像被网住的萤火虫。
“是‘归燕号’的船员!”
长澜的触须绳剧烈地抖动着,其中个光点撞上了她的绳端,炸开团蓝雾,里面浮出个老婆婆的笑脸——是长澜从未见过的奶奶,正举着颗潮汐石珠,说“等船回来,就用这珠子给你串个绳”
。
铁棘的星脉矿突然烫,烫得他差点松手。
个银色光点从矿里钻出来,变成个穿矿工服的男人,正往锅里撒星盐,嘴里念叨着“铁棘这小子,总嫌我盐放少了”
。
铁棘的眼泪一下子掉在锅里,溅起的水花竟变成了银色的星子。
老周的烟袋锅掉在地上,他却没捡。
个红色光点从灶膛里飘出来,变成个戴草帽的老人,正往麦粉袋里塞纸条,字迹跟《跨星食谱》扉页上的一模一样:“给老周留着,他爱啃带麸皮的。”
老周伸手去抓,光点却化作麦香,钻进了他的皱纹里。
星芽的监测仪突然出阵温柔的蜂鸣,三色光带彻底融成了金色,在舱顶的星云里写出三个字:“回家了”
。
锅里的汤还在咕嘟咕嘟地煮着,麦香、盐咸、藻腥混在一起,顺着通风管飘出了破雾船,像根无形的绳,正往光脉带的深处延伸。
后来星芽才知道,那锅汤最终也没盛出来。
老周把它倒进了光脉共振器,让汤的气味顺着光带飘了三天三夜。
那些在星云里迷路的光点,循着味儿一个个找回来,有的钻进铁锅的划痕里,有的缠在长澜的触须绳上,还有的附在铁棘的星脉矿上——就像当年,他们跟着“归燕号”
的炊烟,在陌生的星球上找到彼此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