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一句念给我听。”
“到后面,他也写不动了,但还是每天都写,写不动,他就从写诗,变成了念诗。”
“我还经常笑他,要是李白和他一个朝代,恐怕都要甘拜下风。”
“爷爷写的诗怎么样?”夏青青问道。
“老了,大不如前了。每天都是些花花草草,要是那天刮个风,下个雨,那一天写的诗都和风雨有关。”
“我还以为‘情人眼里出西施’,你会说爷爷写的诗很好呢。”
“他年轻那会儿写的很好。”
“那时候写的诗是什么样的?”夏青青有些好奇,爷爷年轻时候是什么样,她很少听他们提起。
奶奶指了指夏青青刚才打开的箱子,说:“原来你爷爷写的信,全都给装在那个箱子里锁起来了。”
“为什么要锁起来?”
“之前文革,有人举报你爷爷写的诗,他挨了批斗,写的诗全都烧了。但你爷爷不服气,后面又偷偷写了一份,然后就用这个箱子锁了起来。”
“那现在那些诗呢?”
夏青青打开箱子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什么诗。
“那个箱子是我的嫁妆,有夹层,在夹层里呢。那时候搜家,每个角落他们都会找,只有这种隔层他们找不到。”
“没想到爷爷那时候还这么叛逆。”夏青青突然觉得,爷爷变得可爱了许多。
“他那时候,一腔热血,意气风发,天不怕地不怕。那次之后呀……变了很多。”
夏青青在黑暗中看向奶奶,看着奶奶陷入了回忆,轻声问道:“奶奶,你想爷爷吗?”
“……”
从奶奶的反应来看,夏青青已经知道了答案。
“就是有点不习惯。以前他中午都会在那个躺椅上看电视,看着看着就在上面睡着了,我就每次睡到一半起来给他盖被子。晚上的时候,他会比我先上床,晚上睡觉的时候边上有个人,睡着也更安心。”
奶奶那一辈很少直接表达自己的情感,嘴上说着不习惯,可字字句句都是:我想你了。
夏青青朝奶奶的方向更近一点:“那你今天晚上有我了,我替爷爷陪你。”
“好,今天晚上你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