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南锣鼓巷。
中院的水池边,依旧是信息交流的中心。
秦淮茹正用力搓洗着一家子的衣物,肥皂沫溅得到处都是。
邻居周大妈在一旁洗菜,嘴里絮叨着粮站今天来了批好土豆。
后院的老李家媳妇坐在自家门槛上纳鞋底,眼神不时瞟向院门方向。
聂家的门开着一条缝,能看见聂母在屋里收拾,偶尔传来一两声。
“淮茹,棒梗最近没闹着要新球鞋吧?”周大妈甩着青菜上的水:
“现在这些小年轻,攀比心重。”
秦淮茹头也没抬,叹了口气:“怎么没闹?让我给按回去了。
半大小子,脚长得快,去年的鞋凑合还能穿。”
秦淮茹一想到棒梗最近的表现,再想到房子的事情,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这时,院门口的光线暗了一下,一个身影迟疑地站在那里。
有人暗中戳了一下秦淮茹。
秦淮茹抬头望去,有些不敢相信。
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的秦京茹。
她穿着一件半旧的碎花罩衫,手里拎着个不大的布包。
脸上带着些旅途的劳顿,眼神游移不定,嘴唇微微抿着,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踏进这个院子。
她的出现,像一块石头投入看似平静的水面,瞬间吸引了所有或明或暗的目光。
“姐……”
秦京茹的声音带着点怯生生的沙哑,目光首先落在水池边的秦淮茹身上。
秦淮茹抬起头看到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站起身:
“京茹?你怎么突然来了?
也没捎个话。”
她的语气带着惊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上次秦京茹为了许大茂在这里闹得天翻地覆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周大妈手里的菜也不洗了,眼睛在秦京茹和秦淮茹之间来回扫视,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好奇。
后院纳鞋底的李家媳妇动作慢了下来,竖起了耳朵。
连聂家屋里的动静似乎都小了些。
秦京茹感受到这些目光,脸上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她低着头,快步走到秦淮茹身边,声音压得更低了:
“姐,我……我来看看你。
就是有点事……”
秦淮茹看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不显。
秦淮茹拉起她的胳膊:
“咱先进屋,进屋再说。”
她不想让秦京茹和她站在院子当中供人围观,让人当热闹看。
姑姐妹俩进了贾家,关上了门。
院里的寂静只维持了一小会儿,立刻被更热烈的窃窃私语打破。
“瞧见没?
秦家那农村堂妹又来了!”
周大妈凑到李家媳妇身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的人听见:
“瞧她那心神不定的样儿,准保又有啥事儿!”
李家媳妇撇撇嘴:
“还能有啥事儿?肯定是又在乡下待不住了呗。
听说她因为许大茂那事儿,在村里名声都臭了,不好找婆家。”
“啧啧,也是造孽。不过你说她这次来……”
周大妈眼神往贾家紧闭的房门瞟了瞟,又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前院那间贴着封条、落了锁的屋子——
那是许大茂原先的房子:“会不会跟那空房子有关?”
这话一出,几个交换眼神的女人心里都活络起来。
许大茂的房子空了很久了,虽然厂里贴了这么久封条。
但最终会怎么处理,院里私下没少议论。
如今秦京茹这个跟许大茂有过纠葛的人突然出现,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对他们来说,许大茂的房子已经成了他们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容许别人插一手。
聂母这时也从屋里出来了。
拿着个簸箕似乎要倒垃圾,很自然地加入了水池边的“闲聊圈”。
“聂家嫂子,你说这秦京茹,这节骨眼上来,是几个意思?”
周大妈迫不及待地分享自己的猜测。
聂母稳重得多,也不愿意跟人谈论这些。
她慢悠悠地把簸箕里的菜叶倒进泔水桶,淡淡道:
“人家姐妹俩的事,咱们外人哪知道。兴许就是来看看呢。”
她虽然这么说,但眼神里也带着思索。
她因为经常去女婿王建军家,或者聂文涛兄妹俩也会说一些。
所以知道的事情比一般人多些。
对秦京茹和许大茂那档子事更是清楚,心里对秦京茹的来意也画着问号。
“我看没那么简单!”
李家媳妇压低声音:
“你们刚看见没,她进门前,眼睛可是往许大茂那屋瞟了好几眼呢!”
这话像是印证了大家的猜测。
女人们交换着“果然如此”的眼神,看贾家房门的目光更加意味深长了。
有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