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跑！！！”
听到这道声音，人们才如梦初醒，像是蚂蚁一样乌泱泱的挤上街道，试图朝城外跑去。
但他们太慢了。
还未等人群跑出多远，血海的伟力便已经席卷而来。
狂暴的海浪摧毁了港口，拍碎了房屋，滚滚洪流吞噬了挡在它前进路线上的一切。
而造成这一幕的罪魁祸首，那尊金佛盘坐的宫殿，正在海浪的推动下，以极快的速度从这座港口城市上方飘过。
“哇哈哈哈~”
吹着迎面而来的狂风，感受着无数景色从四周划过，涅戈莉亚发出狂笑的声音。
“都要死都要死！我早就想让那帮贱民们下地狱去了！”
为了不暴露身份，涅戈莉亚在雪国之行可是隐忍了一路，如今终于到了她可以肆意展现本性的时候。
另一边，薇拉则是在狂风中按住头上礼帽，凑到凌和身旁，与凌和一起注视着区域频道的动向。
眼下区域频道内，除了不断涌现的求救信息之外，死亡的领主数量，也在一路持续飙升。
一百、一千、一万......
那数字每一刻每一秒都在跳动。
直到......
【您已超额偿还与血海担保交易的一百万生命】
【您获得了血海的好感】
【从此往后，深海鱼类将不会主动对您发起攻击，当您位于血海海面上时，幸运值+1。】
薇拉看着弹出的消息提示，转头朝凌和眨巴了一下眼睛。
“这应该是混蛋领主你还上的第一笔债吧？”
“是啊，为了还这笔债，还多做了不少杀孽。”
凌和感慨着，将头扭向金佛的位置。
“好在是佛祖亲手摧毁了大坝，这期间产生的业障，自然也该由佛祖一力承担，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哈？”
薇拉看了看凌和，又看了看三头六臂的金佛雕像，最后朝着凌和竖起一根大拇指，称赞道：“债务转嫁这方面，还得是混蛋领主你啊。”
“哈哈哈哈！”
玩笑话中，两人大笑了起来，欢快的气氛与周围格格不入。
半晌，薇拉停下笑声，拄着权杖立在凌和身旁，发丝迎着大风微微晃动。
“其实我还是不太明白，混蛋领主你这次想要做的，究竟是什么。”
“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凌和也是逐渐收回脸上笑意，目光看向前方，顺着薇拉的话语聊道：“所有人，都不过只是用来引诱其他人的诱饵而已。”
“凯勒斯是吸引陆司衡与瓦拉克的饵料，影牙议会的据点是吸引凯勒斯的饵料，被捉住的陆司衡则是吸引阁老和议员们的饵料。”
“当所有人都汇聚到一起的时候......”
凌和朝前伸出一只手，在虚空中缓缓握紧。
“趁着大坝守备空虚，一场大水，将会重新洗牌这片土地上的一切。”
“总而言之，放心吧。”
明白薇拉真正担心的，是这场大水后，雪国还能剩下的商业价值。
凌和收回手，继续解释道：“在此前赶路的途中，我已经确认过了雪国的地势。”
“行政首府所处的位置相对四周而言较低，属于一处盆地。”
“倒灌的海水大概率会从海港城市一路淹没到那里，然后被四周的山脉天险阻拦，不会扩散到雪国更多区域。”
“这样一来，雪国的伤亡人数总体应该能够控制在10%以内，可以在洗牌高层的同时，最大程度上保留雪国的商业价值。”
“原来如此......”
薇拉在一旁点着头。
听完凌和的解释后，她其实不难理解，为什么凌和会选择全部洗牌，而不是全力支持其中任何一方。
因为，那样的话，无论支持谁，对于凌和而言都吃不到最大的利益。
假设他支持以凯勒斯或内阁为首的雪国高层，胜利之后，固然可以最大程度上保留雪国的商业价值，但依然无法改变雪国独立经济政策现状。
而支持以陆司衡或瓦拉克为首的变节者势力的话，胜利之后，虽然能破除掉雪国的独立经济政策，但却又会最大程度上破坏雪国的商业价值。
整体而言，对于凌和来说，雪国官方与变节者阵营，无论好坏，其实都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毕竟他们谁都不可能站在凌和的利益立场上，去思考问题。
“呼~”
想明白一切利益纠纷后，薇拉长呼出一口气，笑着问道：“害了一部分，但某种程度上又保护了更多的人。”
“混蛋领主，你说这样的我们，在这片土地上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当然是......”
凌和话语顿了顿，他的余光忽然注意到，一个东西被海浪拍打上了浮屠宫，滚落在他的脚边。
那是，笑魇面具！
血海居然将这个面具给凌和送了回来。
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