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钻心的起床铃响起，寝室里的人陆陆续续起床，只剩程安在床上蛄蛹着，十分钟后，他不情不愿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程安揉揉眼睛，找着江裴的身影，对面床空荡荡。
程安嘟囔着：“又失眠了？”
卫生间门突然打开，江裴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来。
“老大！我还以为你昨天又没睡好呢。”
话落，程安就对上了江裴的黑脸。
江裴昨晚的巴掌在他脑中浮现，程安浑身一个激灵。
不会老大起这么早是他害的吧。
江裴走近，抬起了胳膊，程安下意识闭眼，巴掌没有落下来，江裴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程安忙不迭点头，还好不是他的锅，昨天晚上他自己都做了个噩梦。
梦里黑黑白白的裸男成片地朝他奔来。
恐怖如斯。
班里只有寥寥几个人，江裴坐在自己位置上，距离早读开始还有二十分钟，这个时间点，他哥还没睡醒。
几个同学进进出出，接了水，寒暄完，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教室里慢慢安静下来。
江裴盯着教室正前方的钟表，指针有节奏的打打响着，身心难得安宁片刻。
“哎，好想家啊。”后桌小声的嘟囔了一句，随后就是书页翻折的脆响声。
我也想家，江裴在心里附和，他想他哥了。
他哥会在他回家的时候给他一个大大的微笑，会拍他的肩膀，两个人饭后会坐在一起看剧看电影，他哥看到开心的，会笑倒在他的怀里。
“哥哥。”江裴左手覆上心脏，“扑通扑通——”
心脏像被下了魔咒，跳的越来越快，一幕幕不堪的画面涌进他的脑海。
耳边喘息声炸开，江裴一头栽在桌子上。
闷痛唤回了些许理智。
他掏出手机，点开论坛搜索界面，手指飞快输入：为什么想跟哥哥接吻。
江裴扫了眼相关回答，跟他想问的丝毫不沾边。
打了几下删除键，重新输入：梦到跟哥哥做——
指尖选在a键上，迟迟没有点下去。
搜索框的内容又被删除。
江裴点开了求助频道，发了条帖子：我想和我的哥哥一直在一起，这个想法从来没有变过。但是我开始贪心，我想和他接吻、拥抱，做一切亲密的事情。我是不是有病。
按下发送，屏幕中央转着加载中的小圈，下面是一个取消。
江裴快速按下取消。
在帖子后面又补充了一句：我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
发送成功。
江裴暗自庆幸，他人生第一次觉得跟哥哥没有血缘关系是件好事。
屏幕右上角消息一个个蹦出来——
1楼：卧槽，这你爸妈不得炸！
2楼：没有血缘关系怕个毛。
3楼：你喜欢你哥啊，日久生情，多正常
4楼：他妈的给老子吓死了，还以为是骨科，楼主勇敢追爱，两情相悦就会幸福美满。
5楼：……我刚点开楼主主页，性别写的是男……
【楼主编辑了帖子：我是男生。】
1楼：……别说你爸妈了，我都想原地爆炸了。
2楼：楼主还是保守一点。
3楼：楼主再考虑一下吧。
4楼：他妈的还不如骨科，哪个男的能接受自己弟弟啊，带入一下我弟我都想吐。
5楼：这是爱，但是，楼主，踏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啊！
6楼：卧槽，楼主不要删贴，我要吃后续。
【楼主删除了帖子】
早读铃响起，江裴已然了无生气。
他退出论坛点进聊天置顶。
他哥没有给他发消息。
本来就黑的脸现在更黑了，他指尖轻敲键盘，反复斟酌词句，还是什么都没发出去。
他龌龊。
他哥最为敏感细心，洞察力极强。
稍有不慎，自己这见不得光的心思就会毫无遮挡地暴露在他面前。
只是一想，江裴便觉得窒息，鼻尖一阵阵酸楚。
跟着铃声一起来的，还有程安。
他风风火火地坐回位置上，饶有兴致地跟江裴分享：“我刚在路上点开论坛，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论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