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考虑不周，委屈你了。”
他眼神认真，“我记下了，会尽快寻来。”
林伴星心里暖洋洋的，面上依旧一副挑剔样，他撇撇嘴，开始放大招，“还有姐姐送到我屋内的那些绣品，针脚粗糙，料子还没我家管事婆婆用的好。你告诉她以后别费心了，要我真穿出去，全京城都要看我林家笑话。”
江陪月唇边的笑意淡了些。
阿姐为做这些绣品，熬夜点灯、指尖被屡次刺破。这话像细小的沙砾，磨得他心口微微发涩。
他看向林伴星，对方正撇着嘴，脸上是纯粹的不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并无半分刻意折辱的意图。
“罢了。”江陪月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自幼金尊玉贵，眼界自然高，阿姐倾尽全力的心意，在他眼中或许确实……不值一提。这话是刺耳了些，伤人而不自知，但也许是性子使然，并非存心恶意。
将那点不快压下去，江陪月带着些许无奈继续迁就：“阿姐一番心意，娘子若不喜，不用便是。”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日后这些用度，都按娘子的喜好来。”
林伴星睨他一眼，“我当然不用，小翠！”
他招呼来贴身婢女，“把新送来那些个绣品烧了去，烧的干净些，放在那平白脏了我的眼睛，晦气的不行。”
新送来的是张员外添的彩头，林伴星当然不会真烧。
不过江陪月显然不会这样想。
他唇角的弧度彻底落了下来。
林伴星漫不经心的话语、嫌恶的表情，仿佛阿姐送来的绣品，真是什么需要赶紧清理掉的污秽之物。
先前为他开脱的种种理由，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忽然觉得有些疲惫，那新生出的、想要好好待他的心思，如同被冷水浇透的火苗，嗤啦一声，只剩下带着余温的灰烬。
他沉默地看着婢女抱起那些绣品退下，没有再看林伴星，只是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其中翻涌的失望。
“……随你。”他顿了顿，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夜已深，娘子早些安置吧。”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走向书架旁的一张短榻，自顾自地开始整理，全然断了同床共枕的念头。
“等等！”林伴星喊住他。
江陪月停下手中动作，偏过头看着他。
林伴星站起身，指着另一边的床榻：“这被褥是什么料子？粗糙得很，怎么睡人？”
江陪月继续收拾着床铺，最后那点期待也消失殆尽，他声音冷硬了几分，“……江某家境如此，委屈林公子了。”
林伴星仿佛没听出他话里的冷意，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他走到江陪月面前，伸手捏了捏他喜服的袖子，随即松开，像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不是委屈么？”
他摆摆手：“算了算了，明日我就让人把我带来的苏锦被褥换上，这些破烂玩意儿，统统扔出去。还有你。”
他目光再次扫过江陪月的衣服：“我从家里带的有料子，既成了亲，穿戴也需体面些，莫要丢了我的脸。”
“林公子既已安排妥当，江某自当从命。”
说完便吹熄了烛火，在榻上背身躺下。
“明日还要上朝，歇了吧。”
林伴星听着身边人明显僵硬的呼吸，默默跟420比了个耶。
“我这初步作战计划，算是成功了。”
“还得是宿主！！！”420极其捧场。
林伴星看着江陪月绷直的背，想来短榻不舒服，他眼中闪过心疼，“420，让他睡的舒服些吧。”
话音落下，积分账户减少，江陪月原本微蹙的眉头缓缓舒展。
林伴星也安心上了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