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巨门?”
李泽如无意识地喃喃着,他感觉大脑已经不听自己使唤了。
疲劳剥夺了他快速思考的能力。
铁栅栏开门的声音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抬眼看过去,虎血混杂着汗水在他俊美的面容上爬行,倒让他有了一种含血的隽逸。
他的目光落在老者的身上,看着对方毫不介意地踩着满地脏污走到他的面前。
微微弯腰,温暖而干燥的手指捏住了李泽如的下颌,微微用力,迫使少年抬起头。
老者的语气轻松,看起来也颇为和善,“巨门,欢迎来到北斗。”
李泽如没有反应,只是注视着对方。
“很有个性。”
老者没介意,继续说道:“我是禄存,你可以叫我阿爹。
“你还记得你以前的名字么?”
李泽如微微眯起眼睛,自从他被卖到这里以后,就只有编号,他也不记得他叫什么了。
记忆中父亲没有叫过他的名字,就只是喊他狗崽子和喂。
“不知道,我没有名字。”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这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禄存轻声地笑了一下,很满意这个少年人的反应,“巨门一脉一直都是李姓,到你这里排序应该是兑卦了——”
他顿了一下,打量了片刻单膝跪在地上的少年,“兑为泽,你以后就叫泽如吧。”
“李泽如……”
疲累至极的少年在陷入黑暗前,默默回味了一下,心想这个名字还不错,至少不再是狗崽子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那个小山坳了,四周也不是透着霉菌的斑驳墙壁,空气里也没有了骚臭的气味儿。
他的眼睛动了动,下意识用手拍了拍身下的床垫,不软不硬。
月光如水一般透过窗棂,在屋子里变幻游走。
他慢慢坐了起来,薄被从身上滑落。
李泽如低下头,发现身上的衣服也是柔软干净的,散发着薄荷与苦橙的味道。
他不禁皱了皱眉,想要下床,但瞬间又感受到了屋子里有其他人的气息。
下一刻,他的手伸向枕头
只可惜,扑了个空。
李泽如的瞳孔微缩,但也没有多少慌张。
他所接受的训练,就算没有兵器,只要他的四肢可以动,他就是最大的武器。
正要发作的时候,一道文雅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别紧张,这里是小院,也是你以后住的地方。
“禄存将你带来的,你已经睡了三天了,巨门。”
镶嵌在墙壁上的小夜灯被打开,柔白色的光照亮了床头。
李泽如这个时候才看清对面的人,是个扎着高马尾,长相温柔的青年,看起来差不多二十四五岁的模样。
但能够在这里出现的人,必然也不可能是什么善类。
“我是廉贞,姓江,叫泽芮,算是内部的医生。”
他温温柔柔地做着自我介绍,将一杯牛奶递了过来,“你是叫李泽如?
“你睡了太久,肠胃要先适应,暂时只能吃流食过渡。”
普通人在这个时候已经会放下戒心。
但李泽如没有,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5岁的时候,他父亲在要将他卖给人贩子的时候也曾经这样温柔的对待过他。
“别装了,如果肠胃不好,要吃流食,怎么会喝牛奶?”
李泽如冷声说道:“牛奶并不好消化,会加重肠胃负担。”
廉贞美丽的眼睛眨了眨,还是柔和的语气,“你这样说,还真是让我伤心。”
雌雄莫辩的面容浮现出受伤的神色,楚楚可怜,但说出来的话却森寒无比,“真是一点儿也不可爱。”
他的手腕微微转动,寒光在暗淡的空间里闪动。
李泽如微微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对方。
正在他们僵持的时候,一道冷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廉贞,别闹了。”
屋子里的两个人一同向前看去。
李泽如才发现门口站着的人正是那个时候将他从人贩子的手中带走的那个黑衣人。
虽然已经过去十年,但骨架和轮廓都有其发展的规律。
他一打眼就能认出来。
“我是武曲,很高兴你还活着。”
话虽说的不错,但那个人的声音却听不出什么起伏,和他身上永远的黑色一样,硬如磐石。
李泽如有些奇怪,什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