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说到这里,陆承安抬头看着天子,目光如刀。
天子的眼睛却始终盯着桌子上的酒杯,仿佛是不想与陆承安对视。
陆承安伸出手,轻轻敲了敲桌面,低声问道:
“陛下,这些夹在东吴和北齐之间的小国...为何会常年征伐不休?”
“是他们的国君全都如此好战,还是因为...他们根本就身不由己?”
天子神色微微一顿,手中酒杯瞬间被捏碎...
李天策闻言也不由得脸色微变,随后开口道:
“陆先生,此话言重了...”
陆承安笑了笑,并没有在意天子的情绪变化,而是自顾自说道:
“丛林法则,弱便是原罪。”
“因为弱小,他们连向往和平的资格都没有。”
“更遑论国泰民安。”
“陛下或许不知道,在景宁国我曾偶然间救下了一个孩子,问他将来长大想要做什么。”
“陛下可知那孩子如何回答?”
天子沉默不语。
陆承安自问自答道:
“那孩子说...在景宁,他长不大...”
此话一出,李天策也都沉默了下来。
他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所以他完全能够想象得到那一幅画面。
但那又如何?他是北齐军神,天子是北齐皇帝。
他们能考虑的能守护的只有北齐的子民。
在这个世道,能保全自己站住脚跟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及他人?
陆承安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然后继续道:
“陆某能理解陛下和北齐,在九州,七国为了避免霸主级的皇朝之间正面交战而损伤国运,都会故意流出一大片的疆域来培养附庸小国。”
“让他们隔在七大皇朝之间,当做手里的刀和盾。”
“这是身为北齐君主必然要做的事,也是为了保证北齐边疆百姓不受侵扰的最好方法。”
“只是...”
“陛下就当陆某是假仁假义吧,陆某看着那些小国的百姓大片大片的被屠杀,被饿死,被瘟疫缠身...”
“陆某实在是...寝食难安。”
说完后,陆承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一饮而尽。
随后凉亭里便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唉...”
一生叹息,打断了沉默。
天子站起身,走到凉亭边缘。
看着池塘里的锦鲤神色冷漠道:
“先生所说,朕未尝不知。”
“只是先生有没有想过?如不是培植这些附庸小国挡在前面,那么被屠杀,被饿死、病死的,就是我北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