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丑态来……
而陈珩早已历经了无数生死斗法,也自不会将这点小场面放在眼中,把衣袖一拨,便自顾自往窗前寻了个席位坐下。
面上一派云淡风轻之色,神气自若,对那千数目光视若无睹。
见他如此轻描淡写。
在短瞬的惊讶后,阁中大多修士也是识趣,晓得了厉害,将目光不动声色移开,遂交谈笑语声再起。
而角落之处。
祁彬旁观着这一幕,心下着实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触,心中唯有一声怅然长叹。
非仅陈珩一人,后来的修士,都是遭了方才那等试探,而祁彬也自不例外。
只是他倒未有如陈珩那般的强横手段。
可以将其看作拂面清风,等闲视之。
哪怕祁彬竭力守定心神,但在诸多气机隐隐相迫下,还是心中一慌,若是时间再长些,便难免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乱了阵脚。
在暗自羞惭下,又想起来东海之前自己曾在景都观对一众同门放出的豪言壮语。
祁彬只觉自个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说。
“……跻身进得前八十,谈何容易?虽不知这法会究竟是何章程,是否与往年一般,但以眼下的这等形势,我纵然是拼了性命去,都难得什么高位。
师祖许诺那桩造化,只怕是拿不到手了。”
祁彬念及至此,心下又不免黯然。
而在阁中诸修各怀心思之际。
很快,忽见窗外天光黯去了一瞬,数息功夫过后,才终归原本的清朗之貌,旋即便是缥缈仙乐奏响,天花悠扬坠出,洒洒洋洋!
陈珩抬眼看去。
只见祥云缭绕,瑞霭缤纷,空中仙音嘹亮,鸾鹤翱翔。
数十对童子执幢捧节,分立两侧,在前开道,飘飘渺渺,如画卷上的仙家童子,姿态庄严。
而一头十丈高下的黑虎摇首摆尾而来,身周有紫雾盘旋,电光闪灼,风云簇拥,自是不同。
在黑虎背上端坐着一个面上微微带笑的年轻道人,眸光晶莹,神采奕奕。
待得看清道人容貌后,陈珩眸光不觉一闪,似想起了什么。
而这时飞阁中的几名修士却已是难按下心绪,不自觉惊呼出声,喊道:
“颜熙前辈?!”
……
……
需知修行一道,便譬如筑堡建房之事。
唯有地基牢固,才好方便备办砖石,采取木料,鸠拨匠人,从而起盖房屋。
若地基不固牢,后续种种,便皆是一句空言,自无从说起。
此一点是根源所在。
重中之重,轻忽不能!
而岁旦评的上榜之人,几乎皆是八派六宗或十二世族,少有意外。
也大抵是因这些人从小便修行有上乘玄功,资粮不缺,又得名师前辈指点道行,可以查漏补缺。
种种优渥条件,皆是要胜过小宗弱族之人不知凡几,更莫说是散修人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