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见,毕竟娇娇姝色,举世难得。”
黎南霜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现代也少见夸人好看夸得这么夸张的,更别说夸她的还是她哥哥。
家人之间虽然经常会说鼓励的积极性话语,很也不会说这种吧……
雪已不知疲倦地下了数日。
放眼望去,整个顾宅都陷在一片沉甸甸的纯白里。
往日显露出衰败气象的庭院,此刻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倒像是暂时掩去了几分窘迫,换上了一袭凄清而洁净的袍子。
庭前那几株老树,枯瘦的枝桠被冰雪包裹,偶尔不堪重负,便有一截细枝连着雪块坠下,在松软的雪地上砸出一个浅坑,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旁的假山石早已看不出原本的嶙峋模样,圆融地臃肿着,如同蹲伏的雪兽,昔日蜿蜒的卵石小径彻底消失了踪迹,只剩下一片平坦的雪原,唯有靠近廊下之处,被细心清扫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的窄道,那是顾澈为黎南霜出入特意留下的。
屋檐下挂着一排长短不一的冰凌,尖梢处滴着化又未化的雪水,晶莹剔透,像凝固的眼泪,寒风穿过凋敝的月洞门,卷起细碎的雪沫,打着旋儿,发出低低的呜咽。
空气是刺骨的冷,吸进肺里带着一股干净的凛冽,在雪光映照下,即使是在白昼,天色也呈现出一种混沌的灰白。
顾澈不知道黎南霜为什么突然爱看雪,但她既然想要,他就会尽力为她做到。
他私心里甚至希望她能向他提出更多要求,更多更过分的要求。
他已经明晰一点,改变的不止有他和许青衣,他这个妹妹从高烧中醒来后也变了许多。
但这样是合理的,这样才是合理的。
在这片几乎要将一切声音都吞噬掉的雪景里,时间仿佛也冻僵了,流淌得极为缓慢,黎南霜定定地看了顾澈很久,方才明白他之前看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在她问这身华贵衣裳能不能退掉的时候,他眸色深深地看着她,然后回答不能。
黎南霜慢慢地,慢慢地低下了头,那截纤细而白皙的后颈暴露在顾澈眼中。
他那样的眼神真的会让她觉得……他是个一心想对她好的好哥哥。
他真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