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夜宸心中默念,那个温柔而坚韧的身影浮现在眼前。
是她,教会了他隐忍,教会了他如何在绝境中寻找生机。
旧魔尊……他的舅舅。
在墨雨殇眼中,或许只是个“识时务的失败者”。
但在夜宸和旧部心中,那是一位雄才大略、励精图治的君主,若非遭人暗算,魔域绝不会是如今这般乌烟瘴气、与虎谋皮的模样!
那份与幽冥界单方面交好的策略,虽然看似卑微,却为魔族在六界中保留了一丝难得的缓和余地。
而非像现在这样,四处树敌,甚至招惹上了幽冥界这等恐怖的存在。
复仇的火焰,从未在他心中熄灭。
只是他深知,力量不足时,隐忍是最好的武器。
如今,机会似乎出现了。
墨雨殇对血渊的重视,对魔尊勾结系统行为的不满,以及幽冥界与生俱来的、对秩序和某种“规则”的维护本能,都可能成为旧部翻盘的契机。
关键在于,如何取得墨雨殇的信任,如何证明自己的价值。
“血渊……”
想到这个名字,夜宸冰冷的心湖便会泛起一丝微澜。
他最初接近她,或许带着几分利用和试探,但不知从何时起,那份心思早已变质。
她的强大,她的冷静,她偶尔流露出的、与外表不符的纯粹与执着,都像一道光,照进了他漫长而阴暗的魔族生涯。
他想要她。
不仅仅是占有,更是一种灵魂层面的吸引与认同。
夜宸知道这条路布满荆棘,前有魔尊的算计,后有幽冥王的虎视眈眈,但他不会放弃。
与墨雨殇的合作,是险棋,也是唯一的机会。
借助幽冥界的力量,他或许能更快地整合旧部,积蓄力量,最终扳倒现任魔尊,为母亲,为旧部,也为了……能拥有站在她身边的资格。
“到了。”
走在前方的幽冥侍从在一处僻静的院落前停下脚步,声音如同幽谷回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太子殿下请在此歇息。
一应所需,院内自会备齐。
若无王上召见,请勿随意走动。”
夜宸微微颔首:“有劳。”
侍从不再多言,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消失不见。
夜宸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院落不大,但布置得颇为雅致,假山流水,幽兰丛生,只是所有的景物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幽冥气息中,显得有几分清冷寂寥。
他走到院中石桌旁坐下,闭上眼,开始仔细感知周围的环境。
幽冥界的法则与魔域截然不同,他需要尽快适应,同时也要警惕是否有监视。
“墨雨殇……你究竟在盘算什么?”
夜宸心中暗忖,
“仅仅是为了警告我远离血渊?
还是真的看中了旧部的价值?”
他相信,后者成分更大。
幽冥王何等人物,绝不会因为单纯的私人情感而轻易与魔族势力牵扯。
他必然有自己的算计。
而自己,就是要在这位幽冥王的棋局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并最终……反客为主。
至于新魔尊那边……夜宸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那个老家伙,恐怕还沉浸在掌控一切的幻觉中,并未真正意识到,被他视为棋子和弃子的“旧日余孽”,已经悄然串联,并且找到了一座足以撼动他统治的……强大靠山。
虽然这座靠山本身,也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但无论如何,棋局已经开始了。
他,夜宸,不再是那个只能隐忍躲藏的落魄皇子。
他是魔族太子,是旧部寄予厚望的领袖,更是……决心要得到幽冥明月的人。
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走得极其小心。
他睁开眼,望向院落深处那间为他准备的静室。
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在蓟城消耗的力量,并熟悉幽冥界的环境。
而在那之前,他只能等待。
等待幽冥王的下一步指示,也等待……那个或许能让他再见她一面的机会。
幽冥界,归命主城,客居院落。
三日时间,在幽冥界特有的、凝滞流淌的时光中悄然滑过。
对于夜宸而言,这三日却如同三年般漫长。
他被安置在这座清冷僻静的院落中,除了每日有幽冥侍从无声送来必要的饮食和用品外,再无任何动静。
墨雨殇仿佛彻底遗忘了他这个人。
这种刻意的冷落,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威压和考验。
夜宸并未焦躁,他每日除了必要的调息以适应幽冥界的环境外,便是静坐沉思,将当前的局势、自身的处境、以及未来可能的每一步都反复推演。
他知道,那位幽冥王绝不可能真的将他晾在一边,必然在暗中观察,等待他露出破绽或展现出价值。
果然,在第三日傍晚,那名引他入城的幽冥侍从再次无声无息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