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西瓜盛宴余韵未消,清甜的气息还萦绕在众人唇齿间。
周振华看着周晓兰等人惬意地享受着瓜果的清凉,自家小灰灰和大黄也各自霸占着一块西瓜皮,正埋头大快朵颐,两只大狗啃得汁水淋漓,喉咙里还不时发出满足的“呼噜”声,狗脸上那眯眼享受的表情,活脱脱两个吃到美味零食的小孩。
周振华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温暖又带着点宠溺的“姨母笑”。
他不再耽搁,利落地收拾起西瓜皮,然后提起那筐在井边简单冲洗过的鲜鱼,转身就钻进了厨房。
周晓兰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见他动作熟练地系上围裙(一块洗得发白的旧布),拿起菜刀,不由得微微挑眉,带着点惊讶和好奇,低声对旁边正啃着最后一口瓜的钱干事说:
“哟,看这架势,咱们这位周振华同志,还真不是说说而已,是真会下厨啊?”
钱干事咽下嘴里的瓜,抹了把嘴,由衷地赞叹道:
“可不是嘛周乡长!您瞧他那拿刀的架势,稳得很!这年头,像他这样,能训得了猛犬,钓得了大鱼,还能挽起袖子下厨房,做得一手好菜的男人,那可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喽!用现在时髦的话说,叫啥来着?哦对,能文能武,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绝对的稀缺资源!”
他这话带着真诚的夸奖,引得旁边几位乡干部也笑着点头附和。
厨房里,昏黄的灯光下,周振华已然化身灶台将军。
只见他站在那略显陈旧的土灶前,气定神闲。处理鱼获对他而言,简直是“手拿把掐”。
他捞起一条足有两斤多重、还在微微弹动的肥硕草鱼,左手拇指精准地扣住鱼鳃,右手菜刀寒光一闪,刀背在鱼头上利落一敲,鱼瞬间停止了挣扎。
接着,刀刃沿着鱼腹中线轻盈划下,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鱼内脏便被完整取出。
刮鳞更是如行云流水,“唰唰”几下,鱼身便光洁如玉,不见半点残留。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不过短短几分钟,一条鲜活的大草鱼就被处理得干干净净,摆在了案板上。
“好家伙!这手法……绝了!”
不知何时凑到厨房门口“围观”的孙干事忍不住低呼出声,眼睛瞪得老大,
“杀鱼剖腹去鳞,一气呵成!比我村头卖鱼的老王还利索!这没个十年八年的功夫练不出来吧?”
他这声赞叹,立刻把院子里其他人的注意力也吸引了过来,纷纷凑到厨房门口或窗口。
更让众人跌破眼镜的是下一步。周振华并未像寻常做法那样将鱼切块或腌制,而是直接将这条处理干净的、白生生的草鱼整条放进了冒着热气的蒸锅笼屉里!除了鱼腹里塞了几片薄薄的姜和一小撮葱结,竟半点调料未放!
“啊?就这么清蒸?不放盐?不放料酒?连点酱油都不抹?”赵干事看得一脸懵,忍不住出声质疑,
“这……这能好吃吗?不怕腥?”
他实在无法理解这种“原生态”的做法。
周振华只是回头淡淡一笑,并未解释,那笑容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
他手下动作不停,转身又拿起自家菜园里刚摘下的、还带着露珠的紫皮长茄。
菜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
“笃笃笃”
一阵轻快密集的声响过后,圆润的茄子被切成了厚薄均匀、宛如新月般的薄片。
他这是要做一道家常却极考验火候的——油焖茄子。
紧接着,他又捞出几条肥美的鲫鱼,同样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处理干净。
铁锅烧热,倒入少许清亮的菜籽油,油温升腾间,鲫鱼滑入锅中,“滋啦”一声悦耳的脆响,鱼皮瞬间煎至金黄微焦,定型完美。随即加入滚烫的井水,放入几块嫩白的豆腐,盖上锅盖,任由大火将汤汁熬煮得浓白……
他的动作如同最精准的机器,又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韵律感。
切配、煎炒、蒸煮,几个灶眼同时开火,却被他安排得井井有条,丝毫不乱。厨房里很快弥漫开复杂而诱人的香气——清蒸鱼那最原始纯粹的水产鲜香开始丝丝缕缕地渗出;油焖茄子在热油与酱汁的包裹下,散发出咸鲜中带着微甜的浓郁酱香;而鲫鱼豆腐汤的奶白色蒸汽更是携带着极致的鲜美,霸道地席卷了整个小院!
“我的老天爷……他这是一心三用啊!”
钱干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