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夕阳的余晖给小小的农家院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周振华站在堂屋门口,目光温柔地投向只有他能感知到的神秘空间。
那里头,几只羽毛油亮、精神抖擞的野鸡正扑腾着翅膀,在绿意盎然的草地上撒欢觅食,发出咕咕咕满足的轻鸣。
看着它们矫健的身影,一股踏实的成就感和暖融融的满足感,像刚炖好的鸡汤冒出的热气,悄然盈满了周振华的心间。
红梅和孩子们,还有这个家,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他无声地对自己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呜…呜…” 裤腿传来一阵轻微的拉扯感,伴随着委屈巴巴的低鸣。
周振华低头,对上大黄湿漉漉、写满渴望的眼睛。
这老伙计今天跟着他上山打猎,着实累得不轻,之前油光水滑的皮毛都显得有些黯淡了,尾巴也耷拉着,没什么精神地扫着地面。
“馋猫鼻子灵,累坏了吧?”
周振华笑着蹲下身,干活粗糙的大手揉了揉大黄毛茸茸的脑袋。
他心念微动,掌心凭空出现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
接着,一道清澈得几乎不像凡间之物的水流,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甜润气息,汩汩注入碗中——正是他空间里取之不尽的灵泉水。
那清冽甘甜的气息仿佛有魔力,大黄原本无精打采的眼睛
“唰”
地一下亮得惊人,像两颗骤然被点燃的黑曜石!
它迫不及待地凑上来,粉嫩湿润的舌头急切地卷起泉水,
“吧嗒吧嗒”舔舐起来,小碗被舔得溜溜转。那喝水的样子,虔诚又欢快,仿佛在享用琼浆玉液。
几口灵泉水下肚,
神奇的变化肉眼可见:大黄那疲惫委顿的神态如同被一阵春风拂过,瞬间消失无踪!它猛地甩了甩头,蓬松的毛发根根抖擞起来,尾巴更是高高翘起,像个充满电的风车,欢快地摇成了虚影!
它用那粉嫩的舌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黑鼻头,又亲昵地蹭了蹭周振华的腿,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眼神里充满了灵动的光彩,哪里还看得出半分之前的疲惫?简直比最机警的牧羊犬还要精神百倍!
周振华被它这憨态逗乐了,
拍拍它的背:“好了好了,知道你开心,自个儿玩会儿去。” 大黄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又蹭了他一下,这才撒着欢儿跑开,在院子里追逐起一只不知名的飞虫,矫健的身影在暮色里跳跃。
他直起身,目光投向院子门口。
高老汉佝偻着背,坐在门槛旁的小马扎上,手里握着那根磨得油光发亮的铜烟锅。
橘红色的烟袋锅在暮色里明明灭灭,缭绕的青烟慢悠悠地升腾,在他满是岁月沟壑的脸庞前弥散。
他眯着眼,望着远处黛青色的山峦剪影,神态安详得像一尊古铜色的雕塑。厨房门口,刚下工回来的高大壮,正弯腰从水缸里舀起一瓢凉水,
“咕咚咕咚”灌下去,
喉结剧烈地滚动着。汗水浸透了他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紧贴在宽厚但明显疲惫的脊背上。他抹了把嘴边的水渍,长长吁了口气,那叹息里透着骨头缝里渗出的泪。
他转身走向灶台,准备掀开锅盖,给自己下一碗清汤寡水的面条。
这一幕像根细小的针,轻轻扎了周振华一下。
前世,高大壮这个大舅哥没少在他耳边唠叨,嫌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嫌他让红梅吃苦受累。
那时的他只觉得烦,觉得这个大老粗不懂他胸中的丘壑。
可后来,当他落魄潦倒,像条丧家之犬时,是这个“大老粗”偷偷塞给他半袋粮食。。高大壮这人,心肠比谁都热,就是那张嘴不饶人,可句句都是掏心窝子的大实话。自己前世,确实混账,该骂!
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周振华几步跨过去,声音清亮地盖过了高大壮掀锅盖的声响:“大壮哥,快歇着!累一天了,哪能再让你动手!晚饭我来!”
”我今天上山打了点野鸡,咱们正好开开荤。“周振华说道。
高大壮的手停在半空,像被施了定身法。
他猛地扭过头,眼珠子瞪得溜圆,活像见了鬼,
难以置信地盯着周振华:“啥?你做饭?你…你会做饭?” 那语气里的诧异,简直比听说公鸡下蛋还夸张。
“你刚才还说啥打猎?野鸡?你?”
他上下打量着周振华,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荒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