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无比清晰——就像偶然路过橱窗,一眼就被一件完美契合所有想象、璀璨夺目的珍宝攫住了心神,正心旌摇曳、浮想联翩之际,却猝不及防地瞥见了玻璃上那刺眼的“已售出”标签。
巨大的失落感,深深的遗憾,还有一种难以言喻、仿佛心尖被轻轻揪了一下的怅然若失,瞬间将她淹没。
她几乎是有些失态地端起杯子,仰头猛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那刺骨的寒意滑过喉咙,试图强行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让她眼眶发胀的酸胀感。
而那位一直慵懒地靠在躺椅里、散发着成熟魅力的豹纹比基尼美女,此刻的反应则更为内敛,却也透着一股世故的冷意。
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精心描画的脸庞,如同戴上了一副完美的面具,让人难以窥探真实的表情。然而,当“女婿”二字清晰地钻进她敏锐的耳朵时,那涂着鲜艳蔻丹、原本在躺椅扶手上漫不经心、带着点诱惑意味轻轻敲击的指尖,倏然间,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完全静止了。
饱满红唇边那抹若有似无、带着玩味、兴趣和几分狩猎者般势在必得的弧度,也瞬间凝固,随即,如同被无形的冰霜覆盖,缓缓地、几不可察地向下抿紧,最终拉成了一条略显冷硬、透着一丝不悦的直线。她微微侧过头,墨镜镜片精准地转向了周振华的方向,无声地“锁定”了他几秒钟。
那目光隔着深色的镜片,带着一种重新审视、评估和迅速降温的意味。
之前的兴趣盎然和隐约的热度仿佛瞬间被抽空,只剩下纯粹的、带着点被愚弄(尽管对方从未暗示)的不甘,以及一丝属于成熟女性的、迅速接受现实的冷静遗憾。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优雅地端起旁边小桌上那杯色彩艳丽的冰镇鸡尾酒,送到唇边,浅浅地抿了一口。
喉头随着吞咽的动作优雅地滑动了一下,仿佛在无声地、彻底地咽下某种未能如愿、此刻显得格外多余的滋味。
一阵带着咸腥的海风适时地拂过,吹动她精心打理、如海藻般浓密的卷发,发丝掠过墨镜边缘,却带不走那份因“名草有主”而突然降临的、带着现实凉意的淡淡遗憾。
“唉……”
不知是娜娜还是长发女孩,又或者只是她们共同的心声,最终化作了一声清晰可闻的、充满了无限惋惜的叹息。
这声叹息,像一滴滚烫的油落入了平静的水面,瞬间引爆了女生们压抑着的、低落的情绪旋涡。
“真是……太可惜了……”
娜娜终于忍不住,小声地、带着浓浓的失落和委屈嘟囔出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旁边几个女孩耳中,
“周大哥这么好的人……”
她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但那份
“为什么不是我遇到”、“为什么这么早就属于别人”的遗憾,不言而喻。
短发女孩依旧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鼻音:
“是啊……怎么就……结婚了呢……”
语气里的遗憾和失落几乎要化为实质,滴落在面前的盘子里。
长发女孩也幽幽地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看透世事的自嘲和无奈:
“所以说……这世上的好男人啊,不是名花有主,就是英年早婚……下手晚了,连汤都喝不上热的。”
她的话精准地戳中了其他女孩的心事,引来一阵更加低落、更加心有戚戚焉的点头和更加沉重的叹息,空气中弥漫着少女心集体凋零的微酸气息。
这弥漫开来的、属于青春幻灭的集体遗憾,与旁边男生们那没心没肺、甚至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反应,形成了鲜明到近乎滑稽的对比。
大刘正埋头对付一只烤得焦香四溢的螃蟹,满手满嘴都是油,听到女生们此起彼伏、如丧考妣的叹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突然接通了某根迟钝的神经,猛地一拍油腻的大腿,力道之大差点把面前的塑料桌拍得跳起来,引来一阵惊呼。
他指着那群情绪低落到谷底的女孩,又看看依旧气定神闲、仿佛置身事外的周振华,恍然大悟般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大笑:
“哈哈哈!我说呢!这气氛怎么突然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原来你们……哈哈哈!没戏啦!彻底没戏啦!周哥早就是有主的名花啦!嫂子肯定也是位天仙般的大美人!对不对周哥?”
他挤眉弄眼地看着周振华,语气里充满了“兄弟我懂你魅力无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