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问道:“你现在可是太平山宗主,你一走,太平山呢?”
黄庭赶忙回答道:“锺魁已经辞去了书院君子的身份,做了我太平山的掌律祖师。”
红衣女子委屈道:“而且最开始,我也没打算下山游历的,去北俱芦洲练剑,还是锺魁的建议。”
“让我安心远游,将来跻身上五境,再回宗门,太平山有他照看,不用担心什麽。”
说到这,黄庭掏出一封未拆信件,交到了男人手上。
宁远当即拆开,大致扫了几眼,是锺魁的亲笔书信,内容与黄庭所说,大差不差。
锺魁明确说了,希望宁远回到神秀山,建立山门后,可以看在自己人的面子上,与太平山做点宗门买卖。
到时候,太平山与神秀山,互相之间,在两洲开辟出一条云上航线,得以让渡船来往;
做生意之馀,往後时间长了,两边的弟子,也可以时不时召开比武论道。
想的很美,也想的很远。
收起信件,沉默良久。
宁远问道:“怎麽不早说?”
红衣女子委屈巴巴,一名龙门境剑修,差点就要泪流满面。
“你一直在骂我,还掐着我脖子骂,我有说话的机会吗?”
“况且我本就不是来找你,去北俱芦洲,路途遥远,我肯定是要在宝瓶洲落地的,
最多是见你一面,送了锺魁的书信后,就会马不停蹄的北上,一路游历练剑。”
宁远视而不见,语气稍有好转,“走吧,回老龙城,过几天就有渡船去北俱芦洲,到时候我给你找个伴儿。”
黄庭点头如小鸡啄米。
只是她忽然又惨兮兮道:“宁远,捎我一程呗?”
宁远看向她。
黄庭一脸苍白,轻声道:“之前在海上,被两头地仙畜生追杀,一口气跑了七八万里,神仙钱都拿来补充真气了……”
宁远随口道:“此地距离老龙城,最多五千里而已。”
红衣女子也不强求,点点头道:“那你先去吧,我慢慢悠悠划过去,
可不是我在作妖啊,我现在的体内真气,能保持御剑,就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宁远没再理她,太白剑尖调转方向,一闪而逝。
黄庭抹了把脸。
什麽人嘛这是,明摆着是跑来找我,结果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之後,就这麽走了?
真走了?
不管我啊?
他修的是无情道?
这也不对啊,要是剑道无情,又怎麽会做出那麽多常人难以理解的事?
她还真没骗人,黄庭提起所剩不多的真气,剑身贴着水面,一路向北,速度慢的比许多三四境练气士都不如。
其实不止这个,她之前所说,都是实话,除了一点,黄庭选择了隐瞒。
北上之行,是锺魁的建议,这没错,但却不是要她去北俱芦洲。
而是直接去神秀山,找上宁远过後,看看能不能留在身边,最好是担任一个供奉客卿。
前不久,锺魁在太平山画一道符籙之时,意外见了一个人,也意外获得了一句谶语。
那人的身份,锺魁已经猜了出来,八九不离十,就是三山九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