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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就是因为太懂得为旁人着想,才几度连累自己落入险境。
不知老板娘是否刚好认识她?”
他每说一句,就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
然而唐潇只是淡淡听着,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直到燕云殊说完,她才轻轻摇头道:“听起来倒是个有意思的人,不过恐怕让客官失望了,我从未见过这样一个人。”
燕云殊却不罢休,目光落在她正在翻阅账册的双手上,说道:“那位故人的左手腕处曾有一处陈年不慎被烫伤而留下了痕迹,不知”
他一边徐徐说着,一边用目光紧紧锁住她的手腕。
唐潇闻言,知晓他的用意,不仅没有回避,反而大大方方地伸出双手,将衣袖稍稍挽起,露出两截光滑白皙的手腕。
别说烫伤的痕迹,连半点胎记都寻不见。
“客官看清楚了?”
她语气淡然,不见半分愠怒,反倒是一旁的连翘护主心切,只觉得这个大梁来的男人好生无礼。
燕云殊仍不死心地盯着她的双眼,他眉头微蹙,似乎还想再说什么。
这时,连翘适时走上前,语气算不上和善道:“这位公子,我们要打烊了。”
唐潇顺势起身,只对燕云殊微微颔,随即转入内堂,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燕云殊望着她的背影,目光始终落在她那双始终不曾用力的手上,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
青碧城东,悦来客栈的天字房里,乔素敏正焦急地等待着,方寸见来回踱步。
见燕云殊推门而入,她立即起身问道:“如何?”
燕云殊将今日所见细细道来,微微摇头道::“容貌神态全然不同,手腕上也没有你所说的那处伤痕。
只不过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就是沈亦清。”
乔素敏喃喃自语道:“换了一张脸?这这怎么可能,你确定吗?”
燕云殊不置可否道:“听闻南唐的落霞山庄有这样的本领,只是痛苦绝非常人可以承受。
我总觉得她很是熟悉,但她既然不肯相认,我也无法强求。”
乔素敏沉默片刻,轻声道:“若是亦清还活着,她为何不来找我,是不是还在怨我不曾救她”
她不敢想象,该是怎样的决绝才能让一个人宁可承受极致的痛苦改换面容,也要切割过往变成另一个人重新开始。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燕云殊只得轻叹一声安慰道:“你自责太甚。”
乔素敏摇摇头道:“不,我一定要亲自去看看!”
——
夜色深沉,大梁京都将军府内,却是一贯的沉寂,不见多少生机。
书房内灯火通明,燕云易刚批阅几份公文,总算能稍加歇息地揉了揉眉心。
自那日大婚之后,侯府丧、世子承袭,他更得梁成帝倚重,也变得更加深沉寡言。
这一年之中,再无生任何让他心绪起半点波动的事情。
从前在侯府的赵欣儿如今在将军府侍奉,也是唯一能进出书房的女眷,就连梁倾月都不例外。
她此时正安静地在一旁整理文书,见燕云易公务已毕,这才瞅准时机轻声禀报道:“将军,今日夫人问起清秋苑的事,说想派人打理一番。”
“不必。”
燕云易声音低沉,“一切维持原样。”
赵欣儿微微颔道:“奴婢明白。
只是夫人似乎很在意那处院子……”
燕云易打断,语气冷冽而不容置疑地说道:“那是她的地方,谁也不许动。”
没等赵欣儿再说些什么,只听见书房外传来一阵动静。
梁倾月端着一盘精致茶点正要推门而入,却被守在书房前的林昊抬手拦住。
“夫人请留步,将军正在处理紧急军务。”
林昊语气看似恭敬,却坚定而不带有任何情绪。
梁倾月脸上温婉的笑容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掩饰过去,柔声道:“林侍卫,本宫只是担心夫君劳累,特送些茶点过来。”
就在这时,书房内传来燕云易低沉的声音道:“让她进来。”
林昊这才侧身让开道:“夫人请。”
梁倾月瞥了林昊一眼,甫一踏进书房的门,目光若有似无地冷冷从静立在一旁的赵欣儿身上扫过去。
这样一个婢女可以来去自如,而自己身为将军夫人却不得轻易踏入这书房半步,于她无异于一种侮辱。
她的视线不易察觉地收敛回去,随即恢复常态,径直走近燕云易身边。
烛光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比起一年前,更添了几分冷硬与沉肃。
梁倾月将托盘轻轻放在书案一角,声音温柔似水道:“夫君,夜深了,用些茶点歇息片刻吧。”
“有劳公主。”
燕云易抬眼,语气恭敬,却带着清晰的疏离。
这一声“公主”
,让梁倾月脸上的笑容淡去几分,却还是勉强着假装一切如常道:“今日我去看了清秋苑,那里久未住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