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哀叹下去,反倒是收敛心神,颇为认真地望着沈亦清道:“既然进了你的门,就得依照你的规矩。”
沈亦清道:“王妃可想清楚了?”
瑞王妃点点头道:“只要能将王爷活着救出来,莫说是那些浮华虚荣的身外之物,你便是要我这条性命,我”
没等她赌咒誓,沈亦清打断道:“王妃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这不是一个交易。
我并不想要您的身家,更不想看见任何人受到伤害。
只是事已至此,我也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好法子,唯今只有一计下策。”
瑞王妃的双眼立刻亮了起来,她紧张地攥起沈亦清的双手道:“好妹妹,自打千秋诞一事,我就知道你不简单。”
沈亦清能够感觉到她的双手冰凉,足以感知内心的不安于惶恐,可还是理智地解释道:“您先听我说完。
我的这个办法需要整个瑞王府付出巨大的代价,可就算是这样,也只有三成的把握。
只是无论成与不成,您都再也回不到如今崇高的地位。
即便是这样,王妃您也还是要继续吗?”
原以为她会有所犹豫,没成想瑞王妃的确如她所言,在踏进这扇门的瞬间就已然做出了决定。
她不但平复了那种隐隐不安焦虑的情绪,更是卸下了负累一般总算能够露出些许笑意。
沈亦清一直都知道,瑞王妃是个心气极高,又有所谋算的精妙女子。
因此不免为她囿于追逐权势而落得艰难处境而心生惋惜,可今日相见反而更加增添了几分对她的了解,她的坚决与果敢带着无尽的光华。
瑞王妃笑起来的模样竟与初相见之时如出一辙,只是对比那种居高临下的冰冷,眼前之人分明带着些温度:“谢谢你,若是这次瑞王能够侥幸逃过一劫,这份恩情瑞王府上下必当铭记在心,没齿难忘。”
这下反倒轮到沈亦清心中纠结了起来。
一时之间,她竟不知接下来的这番话对于瑞王夫妇而言,究竟是福是祸。
果然宫闱之中也好,乃至整个京都城也罢,权利的追逐与算计都是他们身在局中的每一个人避无可避的命运。
望着瑞王妃洗尽铅华的模样,沈亦清只是更加清楚了一个道理。
如果想在这片土壤上好好生存下去,甚至于有能力保护自己所在意的每一个人,她就必须更快地成长起来,绝没有别的退路。
——
“臣燕云易叩见陛下。”
梁成帝此时正倚靠在王座之上,双眼微阖,却看不出来是真的熟睡还是有心假寐冷落燕云易。
一旁侍奉的汪直脸色为难,只欲言又止地望了眼燕云易,却很快地低下头,没有表露出任何明确的信息。
燕云易只得硬着头皮单膝下跪,双手抱拳道:“臣燕云易叩见陛下。”
可他的声音扩散在偌大的宫殿之中,很快就被无尽的寂静所淹没,空荡的紫宸殿像是无声的牢笼,带着足以摄人心魄的死亡气息。
片刻之后,燕云易只得放下另一只腿,双膝下跪伏道:“罪臣燕云易请陛下圣裁。”
话说到这个份上,宁王清楚便是梁成帝所要见到的,顺势给了他一个台阶一般假意轻咳两声。
“咳咳”
他的声音并不算高,可梁成帝却像是如梦方醒一般猛地回过神来。
“什么?”
随后他揉了揉双眼,指了指殿前道:“这是?”
汪直赶忙笑着递话道:“陛下,这是骁骑将军。”
梁成帝赶忙故作仪态道:“到底是年纪大了,一时不察,朕怎么竟昏睡过去。
燕少将军是朕的功臣,于社稷有功,快快请起!
汪直,你怎么做事的,还不给燕少将军赐座?”
没等汪直答应,宁王率先难道:“陛下惜才爱才自是不假,可今日之事办成这样,若说他无过也就罢了,何来的有功?”
梁成帝刻意迟疑片刻,假意反驳道:“宁王此话怎讲,方才你也在听见了,若不是骁骑将军力挽狂澜,那些北境的乱党岂不是要冲杀进京都城。”
随后,他又浮现几分冷淡的笑意补充道:“瑞王,可是如此?”
殿中瘫软跪着的瑞王已然三魂不见七魄,哪里还来得及反应,只机械道:“陛下所言甚是。”
听他这么回答,梁成帝凛然收敛笑意,怒目圆瞪提声道:“是吗?今日若没有他在场,你胁迫禁军逼宫谋反的大业,是不是就要得偿所愿了?”
瑞王完全没有想到梁成帝会问出这样的话,原以为他让典刑司退下便是对自己谋反罪名的疑虑尽消,现在看来一切都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吓得魂不附体,只顾得上接连求饶道:“父王明鉴,儿臣真的不敢,儿臣绝无2心啊父王”
梁成帝并不急于逼迫他,反倒又浮现出几分笑意道:“朕的儿子是什么德行,为父岂会不知,就算借你一个胆子,你也不敢。
难道说,今日的谋划还有旁人指点?是曲明,还是旁的什么人?你只要从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