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彻王无意之中提起燕云易与梁倾月,即便话语之中是对这个亲妹妹的嫉妒和不屑,纵使有关于燕云易的话语也是极尽鄙夷。
可是越是如此,越是生动形象地描述出他们之间的亲密与适合。
沈亦清说不上自己是怎样的感觉,就像是并未开刃的钝器,正在一点点地深入自己的心脏。
没有剧烈的疼痛,没有任何的伤口,可就是让她觉得无力而有些绝望。
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原来自己远没有想象中得坚强,原来不知从何时开始,燕云易的一举一动都已经成了她会情不自禁关注的重点。
也许是彻王察觉到了沈亦清的变化,又或者他只不过是在陈述事实。
在他的描述之中,一切都生在护送梁倾月回到京都城的路上。
二人本就是青梅竹马,有着自幼相识的情分。
早在千秋诞第一次见到梁倾月的时候,沈亦清就不免惊叹于她出尘脱俗的韵味以及极尽细腻的言谈举止。
只不过,梁倾月身在皇家,而燕家既为朝中重臣,燕云易有心回避这与皇室攀亲的殊荣。
沈亦清不是没有想过,也许梁倾月才是更适合站在燕云易身边的那个人。
只是真的从别人的口中听见这个消息,当自己身处危难之中,却得知燕云易将不日迎娶梁倾月之时,沈亦清从没有像这般失落消沉。
她的脑海中闪回着他们在清泉湾一起度过的那段时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燕云易离她那么近,仿佛彼此都能够清晰地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只不过,是什么时候开始让她觉得失望的呢?
或许是他选择护送梁倾月,任由沈亦清消失在视线范围之中。
也有可能更早一些,在梁倾月千里迢迢寻了过来,伏在燕云易肩上哭泣之时。
即便如此,这也没什么,沈亦清总不至于敏感而脆弱到了捕风捉影的地步。
真正让她生这么大的转变,反倒是往后一连串的变故。
彻王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挺厉害?”
沈亦清忍着痛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彻王冷笑道:“不不不,你很清楚本王在说什么。
你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象征着正义、不畏强权,甚至可能觉得你的那点小聪明屡试不爽。
沈亦清啊沈亦清,本王该怎么说才好呢想到了,你可真是个本王求之不得的宝贝。”
望着他极尽戏谑的语气,沈亦清并不感到意外。
自从彻王妃殁了,梁铮与沈亦清之间就结下了难以化解的仇怨。
他越是对周曼心怀歉疚与不舍,就越是会将这些难以割舍的情绪转化为对沈亦清的报复。
沈亦清顿了顿,平静地挑衅道:“你要是觉得是我害死了彻王妃,想要替她报仇,大可以光明正大地说出来。
堂堂彻王殿下,连这点子小心思都得藏着掖着,算什么男人?不过我告诉你,周曼会有这样的下场,纯粹是她咎由自取,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但凡她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没有陷害我的心思,根本不会引火烧身,最终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住嘴!”
彻王像是失了控一般,狠狠地扇了沈亦清两个巴掌。
正当他扬起硕大的手掌,要劈头盖脸对着沈亦清打下来的时候,他望见沈亦清没有任何惊恐的眼神,忽然停滞了动作。
只见彻王深呼吸了片刻,终于调匀了自己的呼吸,随后动作慵懒地搬了把椅子,坐在被吊起来的沈亦清对面。
他不急反笑地说道:“激将法。
你不会以为,就凭你的三言两语,就足够触怒本王,然后一时冲动对你痛下杀手吧?你真的有这么天真吗?不会吧!”
沈亦清含糊了一口血沫,“啐”
的一声吐在了地上,双颊登时多了两个红肿的掌印。
不得不说,彻王下手极重,或许生杀予夺就在他方才的一念之间。
可他说的也没错,沈亦清的确是抱着必死之心。
自从进了这个偏远的小村落,隐约望见这里关押着的妇女幼童,还有那一双双怯生生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基本没有什么希望逃脱。
显然彻王并没有成全她玉碎的打算,可很快她就知道是为了什么。
彻王接着说道:“你觉得燕云易对你怎么样?”
沈亦清并没有回答,只是不同于之前那些她根本不屑于回应的问题,这次她的确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
彻王并没有打算等候她的反馈,自顾自地说道:“本王把你半路劫掠过来,吓着你了吧。
不过,你应该猜不到原本那些人是要把你送去哪里。”
沈亦清冷笑道:“送去哪里也比对着你要好得多。”
彻王道:“是北凉。”
闻言,沈亦清的神情明显有些细微的变化。
倒不是出于惊慌,更多的反而是不解。
这些人为什么要煞费苦心地将她送到北凉那个毫不相关的地方,她至今都对萧念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