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换个生活方式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我也没去过南唐。
更何况,我本来就不是很在意别人怎么看我,那些什么流言蜚语,听过就算了,自己开心就好。”
燕云殊只得接着问道:“不回大梁了吗?”
其实和楚琇聊完之后,原本沈亦清是已经坚定地想要和凌飞宇说清楚,甚至不打算再前往南唐。
只是见到他费尽周折的部署,还有这桩桩件件之所以会与自己有关,都是为了制约燕云易以及背后的燕家。
比起不希望自己的存在拖累别人,沈亦清其实是打心里不愿意考验人性。
若是真有这么一天,当自己和家国大业出现在燕云易所持天平的两端,她其实并没有信心他会选择哪一个。
而更重要的是,沈亦清并不想成为那个砝码,那样的话,自己的人生也太可悲了。
沈亦清叹了口气道:“其实挺想回去看看的,除了侯府里的人,还有素敏、嘉悦,还有很多人都想见见。
而且这不是刚刚和孙家团聚嘛,都还没来得及和他们好好相处。
但是人总要做出选择,总得习惯尝试些改变,不是吗?”
燕云殊道:“你说的改变,是不是主要指二弟?”
没想到他会问得如此直接,不带有任何掩饰。
这向来都是沈亦清的说话方式,可燕云殊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反倒让她张了张嘴,却终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沈亦清故作风轻云淡道:“事业有成,又能得到公主的青睐,他应该过得挺好罢。
我在与不在,对他来说是最没有区别的,又或者我离开的这件事情,才是他所真正期望的。”
燕云殊并没有反驳,只是温和地问了句:“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这话说得有些似是而非,还没等沈亦清细问,那边的商议终于告一段落,随即他们也并没有再继续聊下去。
带着不免有些困惑的情绪,沈亦清迷迷糊糊之中睡了过去,梦中自己沉溺在一片混沌的汪洋之中,几乎要被裹挟到时间的尽头。
或许潜意识里,她希望这些日复一日的惶恐与阴谋,能够尽快终结。
也许南唐的确是另外一番天地,一个让她能够不必费尽心思,并且有机会找寻自己真实身份的地方。
她以为自己睡了很久,起码会有一天一夜,因为梦中的坠落感是那么得真实而无从逃脱。
可是睁开眼时,天不过蒙蒙亮,隐约能看见帘幕之外微微透出的些许曙光。
沈亦清幽幽叹了口气,本想走出去看看,忽然想到今日早有安排,而她也只能待在营帐之中等候着。
过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外面有了些嘈杂的响动声。
沈亦清有些警惕地登时站起身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撩开帘幕进来的人是董思思,这才稍稍定了定神。
董思思道:“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
沈亦清道:“没事。”
说来也奇怪,明明这里是中军营帐,周围尽皆是骁勇善战的将士,算得上是方圆十里最安全的地方。
可沈亦清就是没来由地感觉有些紧张,尤其是芸娘的话语言犹在耳,她很难不去关注这个一遍遍在脑海中回响的声音。
董思思并不强迫她,只是将端来的点心膳食放下,径直坐在她对面。
“我看你也没怎么吃东西,脸色越有些憔悴。
相信我,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不管到了任何时候,你还是要照顾好自己。”
沈亦清知道她并不是单纯为了安慰自己,与董思思的相处日久,便知道她并不是虚与委蛇之辈,因为懒得花费心思去应付不值得的人。
她微笑着说道:“谢谢。
可能是最近睡得不是很好,精神有点差。”
董思思道:“我知道这话不该我来说,但是没有想到谁会是那个更合适的人选,而且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情。”
沈亦清道:“董老板,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董思思道:“梁成帝要给燕将军赐婚。”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可是飘进沈亦清的耳朵里却好似有千斤之重。
赐婚?赐什么婚?她还活生生地站在这里,难不成三言两语之间就不复存在?
沈亦清第一反应是平静地问道:“这是燕云易的意思吗?”
董思思赶忙正色道:“当然不是!
少将军绝不是这样的人,而且他最不希望的就是与大梁皇室沾上任何关系。”
是吗?可上次难道不是燕云易主动自觉地要护送梁倾月回京都,甚至索性将她抛之脑后,任由她天南海北的去向。
这么久了之后,他有过只言片语吗?没有。
燕云殊此时就在淄邑,董思思也在,再不济还有单云。
有心传话,他一定有无数种方式排除万难,说到底也不过是他意不在此而已。
虽然沈亦清很不愿意承认,可是她故作平静的表象下,那些混杂着气愤、怨怼以至于如今失望而刻意漠视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