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住?”
这里的确不是能够长待的地方,说话也不方便。
瞧着燕云易的神情,看来自己不好好地交代清楚,他是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亦清道:“没事,我自己能走,我”
燕云易充耳不闻一般,大步流星地抱着她向宫殿外走去。
沈亦清又岂会温顺地任由他安排,这就挣扎着想要起身。
燕云易却故意收拢手臂,将她的距离又更贴近自己。
他小声道:“别动。”
沈亦清知道自己的力气与他相比,无异于蚍蜉撼树。
是挣扎之间真的弄出大的动静,说不定燕云易的举动又违背了什么宫中的礼制,难免招惹事端。
好在是夜晚,这一路倒也没什么宫人。
于是她只得放松身体,任由他这么抱着。
不知是不是药效的作用,亦或是身体虚弱,此时松弛的状态下,朦胧的睡意袭来。
她只觉得皇宫中的甬道很长,他的胸膛宽阔而舒适,还有他身上散着的淡淡的青草香,都那么得具有催眠作用。
昏昏沉沉之间,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
——
同一时间,梁成帝的承乾殿中确实另一番景象。
大殿上方,帝后二人正襟危坐,俯视着殿中各色面孔。
一旁的侧座上,容妃正置身事外一般悠然地端起茶盏,似乎眼前正在生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干系。
梁成帝略带不悦地眯着双眼,想要细细打量面前直身长跪着的彻王夫妇。
方才汪直如实禀报了典刑司和太医院共同查验的结果,那条看似普普通通的锦帕之中,的确浸满了马钱子的毒药,其用量足以在瞬息之间夺取数个壮年男子的性命。
依照沈亦清的体型规格,但凡再多半分的接触,都只能落得回天乏术的下场。
折腾了一天一夜之后,彻王妃周曼早哪里还有半分从前的锐气和伶俐,如今鬓略显凌乱,双眼无神,像是斗败的公鸡。
她挣扎着用颤抖的声音求饶道:“求父王明察,儿臣绝未作出此等恶毒之事,一定是有人诬陷”
话音未落,梁成帝气地将面前案上的宗卷折子一封封地扔到他们面前,怒道:“谁能陷害你们,给朕捡起来,一字一句地看看清楚。”
彻王急忙拿起来,只见上面典刑司的批红掌印清清楚楚地写着“锦帕藏毒,无可疑”
几个大字。
“不可能我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周曼依旧沉浸在难以置信的恐惧之中,她翻来覆去都想不明白自己贴身的手帕是在何时浸染的毒药,自己怎会一无所知。
彻王自是不甘心,急忙质问道:“谭掌司,就当做你们审查无误。
可是本王倒想问问,依照你们的意思,王妃是怎么通过这张布片毒害沈亦清的?”
说话间,他的目光投向不远处恭敬站着的壮健男子。
此时他正身着一身墨色朝服,以革带为外袍点缀,装束简约便于行动之余,又颇为增加了几分神秘感。
可细看来,他的着装无论是样式都与大梁朝臣的编制大相径庭。
此人便是典刑司掌司谭景舟,不过三十余岁的年纪,一跃成为整个京都权贵都须得忌惮三分的人物,其人深不可测,也是梁成帝身边最为炙手可热的臣子之一。
谭景舟形容冷酷,面无表情地答道:“殿下所言,典刑司暂时没有定论。”
彻王这才松了口气,紧接着质疑道:“是没有定论还是想不明白,原本就是莫须有的事情,你当然没有头绪。”
此言一出,满座尽皆安静片刻。
并非碍于彻王的情面,只是这次他说的不无道理。
踏进承乾殿的瞬间,谭景舟都还在心中推演着,究竟彻王妃是以何种方式让沈亦清接触到毒药。
他原本以为是沈亦清用锦帕擦拭之时,嘴唇直接沾染故而触碰到毒药。
可太医院驳回了他的推断,若是她真的直接吞咽了一部分,那么无论计量有多细微,定然会命丧当场,绝不会有后来的化险为夷。
除此之外,太医院也一时没有头绪。
正当彻王心存侥幸,想要借此机会辩驳之时,容妃的声音却出乎意料地响起。
她望着眼前杯盏中氤氲升腾的水汽,不自觉地嘀咕着:“本宫记得端王妃昨日好像提过,说是药物浸染手帕,怎么处理可以保留药效不变,在鼻尖闻一闻就能够吸收进体内?”
端王妃闻言,循礼正要站出来回复,只感觉端王正拽着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多言。
这次她却并未应和,也没有拒绝,只是不置可否地微微上前几步。
“容妃娘娘好记性。
您所言不错,将药物以特殊的方式处理成药汤,之后将锦帕浸泡其中,在晴天曝晒三日,晾干之后便能保持药材、花香弥久不散,并且能够保留全部的药性。
即便只是闲来无事闻上一闻,也有几分效果。”
她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垂着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