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却反倒让人听着心生暖意。
沈亦清微微嘟着嘴,还想辩驳几句,却被屏儿抢在前面。
她急忙慌地诉苦道:“姑爷您可算来了,虽说这件事情的起因是三小姐刁蛮无度,小姐也已经尽力忍让,可还是搞成现在这般。
小姐的性子太刚强,奴婢实在劝不动。
太医说了她这伤得静养,您可得想办法阻止她参加下午的雅集,再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
远的不说,小姐这双手可怎么办啊!”
屏儿所言倒在燕云易的意料之中,自打他与沈亦清初次相遇至今,这个女人敢想敢干与不顾一切的性情他算是领教了不少。
他上前一步,从近处凝视着沈亦清貌似委屈的神情,方才闻讯赶来之时心中所生出的焦急与烦躁,顷刻间却都消散殆尽,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这种情绪变化的原因。
燕云易面上依旧不见喜怒,不知道是在对沈亦清说,还是单纯自言自语道:“固执又莽撞。”
要是按照以往而言,沈亦清总归是要顶上几句嘴。
可眼下不知她是因为隐瞒银针的事情而自觉心虚,还是实在没了精力,因此默默地听着,却并不多言其他,只是神情疲惫地瘫软蜷缩在躺椅上。
燕云易反倒觉得不适应,莫名地徒添些许异样情绪。
他转过头来问涂进道:“涂内寺,想必你也听见太医所言。
烦请向太后禀明实情,内子身体抱恙,不宜过度操劳。”
涂进现下窥知全貌,不知不觉已然对沈亦清心生恻隐,于是毫不犹豫地应下来道:“将军放心,奴才这就向太后禀告,定不会委屈了令夫人。”
燕云易略带谢意地施礼道:“有劳。”
涂进回礼道:“少将军切勿客气,”
说话间,冯太医施针已毕。
沈亦清的身体早就承担了过度的负荷,此时穴位受到刺激,经络相应地得到舒缓,故而转眼间沉沉睡去。
燕云易瞧着她睡梦中依旧紧绷着的身子,不觉得思绪复杂。
无论既往如何,阴错阳差也好、因缘际会也罢,她名义上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妻子,那么就难免被裹挟到这些风波之中。
今日只是开始,未来还会有无穷无尽的事端。
这于她而言,终究是种幸运抑或是不幸?
沈亦清自是不知道这些,她只记得自己恍惚在不经意之间酣然入睡,醒来自觉神清气爽,甚至下意识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忽然间,她望见窗外的太阳并不似正午高悬当空,这才惊觉自己绝非只是打了个盹这么简单。
“屏儿,我到底睡了多久?”
屏儿立身榻前,笑而不语。
沈亦清可没有她这么好的兴致,翻身就要下地。
屏儿急忙阻拦道:“小姐您别着急,也不过是一个时辰,耽误不了什么事情。”
沈亦清道:“雅集是不是已经开始了,不行我得赶紧过去。”
“以你现在的状态,至多做个观众,少你一个不少。”
一时情急,沈亦清还没来得及留心,未曾想偏厅里除了她与屏儿,在榻前的屏风之外还有其他人。
这清冽的声音听着耳熟,沈亦清想到是燕云易,可总归有些难以置信。
她半信半疑地看向屏儿:“这是燕云易?他怎么还在这里?”
屏儿捂着嘴笑道:“姑爷自然是心疼小姐,您睡着的这一个多时辰,姑爷一直守在外面,寸步不离。”
沈亦清极小声地自言自语道:“他不是要下场比试马球,这样会不会不合规矩。”
燕云易冷声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在乎这些?”
沈亦清自以为已经声如蚊蚋,却没想到他依然能听见。
她也不扭捏,在屏儿的服侍下整理了一下衣裳,转过屏风坐到他对面。
她犹豫片刻,兀自神情认真地说道:“燕云易,谢谢你。”
迎着她真诚而直接的目光,他冷峻的眉眼间浮现出些许柔和,没有想到她还会有这一面。
他们都不是在细枝末节之处过分纠结的人,就此点到即止,并没有展开多余而不必要的剖析。
宫室外,远远飘来几声喝彩和呐喊声,伴随着马蹄踏过的密集声响,沈亦清心知应当是马球竞技的动静。
沈亦清继续问道:“看来外面的一切正在照常举行,我们此时还留在这里是不是不好?”
燕云易道:“太后已经派人来传话,你身体不适,不必参加雅集。”
沈亦清点点头,神情却并无任何不安,甚至似乎放松下来,不易察觉地轻吁一口气。
屏儿自当不会察觉,燕云易却尽数收归眼底。
结合之前屏儿坦白的前因后果,他已大体了然于心。
他虽对沈亦清其人没有深入的了解,可是坐观她的言行举止,并不像是会心甘情愿忍受不公或苛待。
她对着彻王都能够据理力争,何况是沈思云?要说是被她胁迫,甚至被动地伤害自己,燕云易是肯定不会相信的。
唯一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