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亲自创作《善哉》《大乐》等乐曲,设立乐官制度,改革雅乐,推动音乐艺术的发展。徐君蒨的音乐爱好,既是对时代风气的追随,也源于个人的真挚热爱,他对音乐的追求,早已超越了“消遣娱乐”的层面,成为一种深入骨髓的生活方式。
徐君蒨对音乐的热爱不仅停留在欣赏与表演层面,更体现在积极的创作实践中。他“所作新声巧变,人多讽习”,创作的新曲调旋律巧妙多变,融合了传统雅乐与民间音乐的元素,既保留了贵族音乐的典雅,又增添了民间音乐的活泼与灵动,深受时人喜爱,成为流传广泛的“流行音乐”。在那个没有录音设备的时代,一首乐曲的流传全靠人们口耳相传,徐君蒨的“新声”能够做到“人多讽习”,足以说明其作品的吸引力与传播力。他的音乐创作并非闭门造车,而是与现实生活紧密结合,无论是宴饮聚会时的欢歌,还是游山玩水时的吟唱,都成为他灵感的来源。他创作的曲调,既有描写山水之美的清新之作,也有抒发宴饮之乐的欢快之曲,甚至还有调侃世事的诙谐之音,内容丰富,风格多样,展现出他对生活的敏锐观察与对音乐的独特理解。
除音乐外,徐君蒨还精通舞蹈与俳优表演,甚至“喜欢亲自穿着戏服表演”,这在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中,是极为罕见且大胆的行为。俳优是古代以滑稽表演、模仿逗乐为业的艺人,社会地位低下,被视为“贱业”,贵族子弟通常只作为观众欣赏,绝不会亲自参与表演,以免有失身份。但徐君蒨却毫不在意这些世俗偏见,打破身份界限,亲自穿上戏服,模仿各种人物的言行举止,进行俳优表演。他的表演并非简单的装疯卖傻,而是融入了对社会现象的观察与对人性的调侃,其夸张的肢体语言、诙谐的台词与生动的表情,常常引得观者捧腹大笑,也让他成为贵族圈中的“开心果”。他的表演场所,既有自己的府邸,也有朋友的聚会,甚至在一些公开场合,他也毫不避讳地展示自己的表演才能。这种行为在当时虽然被部分人视为“放浪不羁”“有失体统”,但也赢得了许多追求自由与个性的文人的赞赏,认为他“真性情”“不虚伪”,成为南朝士人“越名教而任自然”精神的践行者。
更令人称奇的是,徐君蒨常常“载妓肆意游行,足迹遍布荆楚山川”,带着歌姬舞女四处游山玩水,将私人娱乐扩展到公共空间。荆楚地区山川秀丽,自古便是文人墨客向往之地,三峡的雄奇、洞庭的壮阔、衡山的秀美,都吸引着无数文人前来游览。徐君蒨带着歌姬舞女,乘坐华丽的车马,穿梭在荆楚的山水之间,每到一处风景优美之地,便停下来摆设宴席,弹琴唱歌,翩翩起舞。他的游行并非秘密进行,而是“肆意”为之,所到之处,音乐声、歌唱声不绝于耳,引得沿途百姓纷纷驻足观看,成为当时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他的这种行为,完全打破了“贵族生活应深藏府邸”的传统观念,将自己的享乐生活公开化、社会化,以至于“朋辈故交都难以见到他”——并非他刻意躲避,而是他总是在游山玩水的路上,行踪不定。当时襄阳的鱼弘也以豪放奢侈着称,曾有“日进斗金”“侍妾百余人”的说法,两人并称为“北路鱼,南路徐”,成为南朝贵族奢侈生活的两大代表,当地百姓甚至编出谣谚流传,足见其影响力之大,已经深入到民间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