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他重重地摔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身体蜷缩得像一只煮熟的大虾,张着嘴,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眼看就要昏死过去。
一脚!
仅仅只是一脚!
一个一百七八十斤的壮汉,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地废掉了!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整条长街,落针可闻!
剩下的四个地痞,包括为首的曹坤在内,全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在了原地。
他们脸上的嚣张与狞笑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恐与骇然!
他们呆呆地看着倒在远处不省人事的小弟,又看了看缓缓收回右腿,甚至连衣角都没有乱上一分的秦泽,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是什么怪物?!
而一直站在马车旁,如同雕塑般默不作声的黑龙卫镇抚使沈醉,那双深邃的眸子中,也终于闪过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精光。
好快的速度!
好霸道的力量!
这一脚,看似简单,实则蕴含着对时机与力道妙到毫巅的掌控!
此子,果然不凡!
短暂的死寂过后,曹坤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看向秦泽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视与不屑,只剩下浓浓的忌惮与……恐惧!
他知道,自己今天看走眼了。
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是什么待宰的肥羊,而是一头收起了爪牙的猛虎!
以自己这几块料,别说伤到对方,恐怕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
想到这里,曹坤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位……这位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他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试图与秦泽拉开一些安全距离。
“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今日之事,是个误会!”
“我们兄弟几个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他一边说着,一边冲着身后的两个小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赶紧把地上那个半死不活的家伙抬走。
见秦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立刻动手的打算,曹坤心中稍安。
他清了清嗓子,自以为语气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不过,我还是要奉劝兄弟你一句。”
“这京都城里的水,深得很,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掺和的。”
“有些事,看到了,就当没看到。”
“有些人,你惹不起,最好离得远一些。”
“否则,小心淹死在这水里,连个泡都冒不出来!”
这番话,软中带硬,既是认怂,又是威胁。
他在暗示秦泽,自己的背后有人,而且是秦泽惹不起的大人物。
希望秦泽能知难而退,就此罢手。
然而,他这番自作聪明的话,换来的,却是秦泽嘴角那一抹愈发冰冷的笑意。
“是吗?”
秦泽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傲然。
他的目光,越过曹坤那张写满惊惧的脸,仿佛看到了他背后,那一张张隐藏在京都阴影中的,丑陋而贪婪的嘴脸。
“那我倒要看看。”
“这京都城的水,到底有多深……”
话音落下,秦-泽的目光骤然一凝,如两柄出鞘的利剑,直刺曹坤的内心深处!
“能不能,把我秦泽……给淹死!”
轰!
“秦泽”这两个字,如同九天之上降下的惊雷,狠狠地劈在了曹坤的脑海之中!
他的瞳孔,瞬间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秦……秦泽?!
那个镇国公府的七公子?!
那个传说中平定北疆血莲教叛乱的大功臣?!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一瞬间,无数的疑问与恐惧,如潮水般将曹坤彻底淹没!
他终于明白,自己今天惹上的,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
“秦泽”这两个字,如同一道无形的敕令,瞬间抽干了曹坤以及他身后那几个地痞最后的胆气。
那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一道催命符!
镇国公府,满门忠烈,血染疆场!
如今,这偌大的府邸,只剩下眼前这一根独苗!
一个刚刚在北疆掀起腥风血雨,踏着血莲教十万叛军尸骨,被武帝亲自下旨召回京城论功行赏的……杀神!
曹坤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又软得像面条,连站立都变得无比艰难。
他的大脑在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完了!
彻底完了!
自己到底是为了几百两银子,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你……你是秦家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