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楚歌那两个字重重落下,这片被血与火浸染的废弃庄园,终于迎来了一丝诡异的平静。
秦泽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仿佛刚才那场足以让寻常人肝胆俱裂的生死博弈,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寻常的饭后闲谈。
他甚至没有多看楚歌一眼,只是淡淡地,对着身后之人使了个眼色。
正是冯寒!
他对着秦泽恭敬地一抱拳,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废话。
“带走。”
秦泽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是,阁主!”
冯寒领命,大手一挥!
嗖!嗖!嗖!
数道同样身着黑衣,气息内敛的身影从阴影中窜出,他们行动迅捷如风,配合默契,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精锐!
他们的目标,正是地上那滩烂肉般的叶秋痕!
几名黑衣人小心翼翼地抬起叶秋痕,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而不是一个随时会断气的将死之人。
他们甚至取出了简易的担架,将叶秋痕稳稳地安置在上面,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专业到了极点!
楚歌的眼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但他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话已出口,身为九品宗师,他还不至于出尔反尔。
秦泽转身,对着身旁的转轮王微微颔首。
“有劳阎君了。”
“不敢当!不敢当!”
转轮王头摇得像拨浪鼓,面具下的声音都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颤抖。
“七爷,咱们……现在就走?”
“嗯。”
秦泽应了一声,再也没有回头看那满地的狼藉,迈开脚步,向庄园外走去。
他的背影,挺拔如松。
每一步,都走得从容不迫,闲庭信步。
转轮王与上百名头戴恶鬼面具的森罗廷杀手紧随其后,形成一道黑色的洪流,簇拥着他,缓缓离开了这片修罗场。
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庄园的出口处。
压抑在众人心头的那座无形大山,才轰然散去!
呼——
不少血莲教教众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溺水之人重回岸边。
太可怕了!
那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明明连手都没有动一下!
可他带来的压迫感,甚至比刚才那场毁天灭地的大战,还要令人窒息!
就在这时,一道怒不可遏的吼声,打破了这片死寂!
“教主大人!”
青龙堂堂主乔恕一个箭步冲到楚歌面前,双目赤红,满脸的不甘与愤懑!
他指着秦泽离去的方向,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难道,我们就真的这么放他走了?!”
“此子年纪轻轻,心机却深沉如海,手段更是狠辣无比!”
乔恕的声音里,充满了深深的忌惮。
“今日让他安然离去,他日,必成我教心腹大患啊!”
此言一出,周围几名侥幸未死的血莲教高手也纷纷附和,眼中满是杀意。
是啊!
这个秦泽,简直就是个妖孽!
今天他能逼得教主让步,明天他就能骑在血莲教的头上作威作福!
这种人,绝对不能留!
听到乔恕的话,楚歌那双阴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森然的寒光。
杀意,如实质般涌动!
他又何尝不想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掌拍成肉泥?!
他又何尝不知道,放虎归山的道理?!
可是……
一想到秦泽背后,那个名为“森罗廷”的庞然大物。
楚歌心中那股沸腾的杀意,便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当然,楚歌并不知道。
他若是知道,秦泽与那位传说中剑道通神,一剑可开天门的叶忘仙,乃是莫逆之交。
恐怕他现在就不是想着怎么杀秦泽了。
而是该琢磨着,要不要立刻摆上香案,焚香祷告,把这位爷给供起来了!
只可惜,他不知道。
“罢了!”
许久,楚歌重重地吐出了两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背负双手,仰头望向那片被血色真气染红的天空,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与决绝。
“此子,有森罗廷为靠山。”
“能让第十阎君转轮王,亲自出面充当护卫,可见他在森罗廷的地位,绝非寻常!”
楚歌的声音,在空旷的庄园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
“我们的大业,才刚刚开始。”
“根基未稳,四面皆敌。”
“现在,还不是招惹森罗廷这种疯狗的时候!”
乔恕闻言,胸口一阵起伏,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无奈的长叹。
是啊!
森罗廷!
那可是连大武皇朝都头疼不已的顶尖杀手组织